詩詩抬了頭,明眸裡含了笑意,“奴婢相信夫人!”她見過林夫人兩次,她看她的眼裡,有過好奇,有過驚訝,卻從來沒有鄙視。
另外,詩詩不敢說的是,杜恆言長的像昔日有恩於她的牡丹,當初她說牡丹的時候,杜恆言眼裡的神色,分明是識得的,可是杜恆言卻並沒有將她滅口。
這一點,詩詩卻不敢說。她知道,林夫人頗為忌憚從她口中提出牡丹之事。
不過一個時辰,慕俞便回來了,陪在太子殿下的身旁。
隨同的,還有張憲和太子頗為看重的幕僚賈先生。
杜恆言帶著李菁和阿寶出來迎接,趙元益翻身下馬,笑道:“林少夫人大婚後,似乎比在閨閣中更添風采!”
杜恆言暗地裡翻了個白眼,面上不動聲色地道:“殿下謬讚。”
一行人進了屋子,自有慕俞招呼,杜恆言便帶著李菁和阿寶避開了,往日裡她並沒有這樣的自覺,只是剛才她雖低著頭,卻一直能夠感覺到有一束灼熱的光在她頭頂,十分不自在。
張憲看著恆言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微微握緊了拳頭,剛才那張薄薄施以淺淡朱粉的臉上,透著的微紅,便一直浮在腦海中。
一旁的賈先生見張憲神色不對,心裡不由暗暗發急,怕張憲失魂落魄的模樣落在了林承彥的眼中,未免又是一樁事兒,不著痕跡地踩了張憲一腳。
卻不想,一直陪著趙元益的林承彥,一早便看出了張憲的不正常,心裡卻並不以為意,若是當日娶阿言的是旁人,在再次看到阿言的時候,怕是心口也會撕心裂肺的疼。
趙元益並沒有將詩詩帶走,也沒用召見詩詩,只是提了想見一見阿寶,被杜恆言一句男女七歲不同席打發了。
趙元益碰了一鼻子灰,並不氣餒,杜恆言疼惜阿寶,他只有更歡喜的。
反正,不過個把月,杜恆言就得跟著林承彥遠走蜀地,到時候他就把小阿寶接進東宮去做個小女使。
現在的趙元益尚不知道,杜恆言一早便防了他一手。
詩詩的事後不久,杜恆言便聽說白問光夜裡翻身不小心從床上摔了下來,又摔斷了右手,安平侯府裡每日裡更是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杜恆言直覺近來汴京城中諸事詭異,整日裡窩在莊子裡不再出門,與林蘇氏在家中研究刺繡,她手拙,每每看到林蘇氏手中活靈活現的精美刺繡都驚歎不已,林蘇氏看到她亮晶晶的眸子,心裡便十分熨帖,不過幾日間又給兒息做荷包,又是做裡衣。
杜恆言有次見她晚上仍舊點著油燈在趕工,再也不敢誇林蘇氏繡工好了,拉了她一起去看慕俞和耶律扎顏打獵。
林蘇氏知道恆言的好意,拒絕道:“言兒,我還能再為你們做幾件繡活兒,也就這些日子罷了,你啊,就讓娘安安心心地做了吧,不讓娘這心裡,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她將慕俞留在老家,十多年都沒有相見,心裡不是不自責的,可是,她又怕自己回了林家,反而給林家招來禍事,只得躲在庵裡。
杜恆言見林蘇氏堅持,便也不再相勸,遂了她的意。
林蘇氏在莊子上住到第十二日的時候,宮中給耶律扎顏賜婚的聖旨下來了,選的是李御史中丞家的小娘子李菁兒。
杜恆言聽見訊息的時候,看著來傳訊息的溫伯,不可置信地道:“怎麼會選了李菁?”
李菁雖然是她的好友,可是不得不說,在講究門當戶對的這個時代,一個御史中丞家的女兒與郡王之間差的可是天塹的一條鴻溝。
溫伯笑道:“小主子,這是郡王自己選的,趙國陛下怕是不日便要冊封李家小娘子為郡主,倒也配得。”
耶律扎顏自己選的?
杜恆言想到這些日子耶律扎顏似有似無地在她跟前提過三四回李菁,她竟然都沒往這上頭想!!!
阿寶伏在她膝上,抿著嫣紅的小嘴笑道:“阿姐,郡王哥哥在衙門裡的時候,便護著李家姐姐了!”
杜恆言愕然。
第96第
東宮中; 杜婉詞聽到王嬤嬤說耶律扎顏選定的郡王妃是李菁,也吃了一驚,她想起以前; 李菁還和她一起懟杜恆言來著; 是什麼時候開始,李菁跟在了杜恆言身後?
王嬤嬤見太子妃在晃神; 上前兩步道:“娘娘,老奴聽聞慧安師太早年認了李菁為義女; 說是在華嚴庵裡常見到李菁隨母去禮佛。”
“慧安師太?”正在出神的杜婉詞聽到嬤嬤提起這個有些耳熟的名字; 一時不由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