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俞小小年紀,懂得卻挺多,杜恆言聽他說的形象,大抵知道,是個虛職,不過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即便是從八品,他好歹也是在官府裡頭。
杜恆言接著剝枇杷,將這事放在了腦後,左右錢員外不會再上門找麻煩,她先前還又要想著要怎麼躲開錢員外,又想著要怎麼掙錢,腦袋都快裂開。
錢員外被拋屍的那條河,也是她當初落水的河,現在鎮西邊的婦人都不敢去河裡洗東西,都跑到東邊的河裡來,東邊每日裡都十分熱鬧。
許是林老相公的名聲太大,那些婦人河孩子每日都遠遠地站在朱雀巷子口覷一眼林家。
順帶瞟一眼傳說住著一個瘋癲娘子的的杜家,都唏噓不已,那可是錢員外心心念念要納進府的呢。
剛進入夏日,天氣開始熱起來,鎮上開始賣新鮮的山楂、枇杷、楊梅、桃子,其中桃子有許多種類,蕭山水蜜桃、唐家桃、邵黃桃、扁桃、矮桃等,柑橘橙子也有許多種類,杜恆言給小小娘剝了幾個枇杷放在碗裡,小小娘笑著搖頭,杜恆言道:”娘吃,言兒有!”
杜秋容才放了繡活兒吃了一個,杜恆言有時候覺得,小小娘除了不認識她們,不會做飯以外,似乎和以前也並沒有什麼區別。
見小小娘自個吃了,杜恆言才重新坐回小桌子邊,聽慕俞介紹“橘出溫郡,最多種。柑乃其別種,柑自別為八種,橘又自別為十四種;橘子之屬類橘者,又自別為五種,合二十有七種。”
枇杷有些酸,杜恆言一邊吸著嘴,一邊狐疑地看著慕俞,”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慕俞抓抓自個腦袋,羞澀地道:“我喜歡吃柑橘!”說著,悄悄地吞了下口水。
杜恆言忽然忘記咬枇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慕俞的臉,果然和想象中的一般Q彈,又捏了捏自己的,好像也不差,這才滿意地接著咬枇杷。
林承彥摸了摸自己的臉,也伸手去捏杜恆言的。
杜恆言嘴裡正含著一口枇杷肉,慕俞一捏,她一不小心就咬到了腮上,疼的直咧牙。
正捂著臉怒瞪著慕俞,門外忽地傳來男子的聲音:“杜秋容在不在?”
屋內幾人都瞬間噤了聲,院內的花嬸子去開門,門外站著兩個著了綠色寬袖公服的人,花嬸子問道:“不知兩位端公有甚事?”
其中一人道:“我們是縣尉司的,杜秋容在不在?”
花嬸子道:“是杜娘子家,可是杜娘子前些日子患了癲癇,請問兩位端公所為何來?”
屋內的杜恆言聽著,直覺與錢員外有關,估摸錢員外的兇手找不到,追到她家來了,忙下了凳子,對慕俞道“慕俞,你快快回去找老相公!”
林承彥點頭:“阿言莫急,我這就去!”
第6第
雖然杜恆言猜到衙役的來訪和錢員外的死有關,但是當衙役口裡說出傳喚杜秋容的原因是“錢夫人袁氏狀告杜秋容謀害錢員外!”的時候,杜恆言還是差點一口氣沒嚥下去。
杜秋容跟著衙役走的時候,一雙眼睛看著杜恆言,不哭也不鬧,只是望著杜恆言,等到了門口,委屈地朝著杜恆言喊道:“小娘子,小娘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杜恆言鼻子一酸,“娘,言兒跟著你!”說著默默地跟在兩個衙役身邊。小小娘先前已經受了刺激,她不敢想如果再被衙役帶到官府,小小娘會怎麼樣?
行到林家門前,老相公已經在門口等著了,林承彥看到杜恆言,忙小跑過來,牽著杜恆言的手,輕聲道:“阿言莫怕,阿翁在呢!”
杜恆言緊張地看著林老相公,只見林老相公望著兩位衙役,揮手道:“先行!”
兩位衙役面面相覷,這是老相公要跟著去衙門的意思?
林老相公回明月鎮上的第一日,鎮上便傳開了,林老相公是三朝元老,深得歷代官家的恩寵。此番袁氏狗急跳牆狀告已經瘋癲的杜氏,不過是要杜氏出一出洋相罷了。
兩位衙役躬身對著老相公行了一禮,道:“小底先行一步!”他們只是聽上令將人帶到縣衙,至於案情如何,自有推吏來審清。
明月鎮離縣衙並不遠,成人步行一個時辰即可,林老相公套了馬車,緩緩地跟在兩個衙役身後。
及到了縣衙,林老相公並沒有亮明身份,帶著杜恆言和林承彥隨一般好奇看熱鬧的百姓被攔在大堂外。
大堂裡頭除了坐在上位的縣尉,還有一個十分蠢胖的婦人,想來便是那袁氏,自杜秋容進來,一雙眼睛便在杜秋容身上來回巡了好幾遍。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