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那些人計較。”
說這話的是薛府的小娘子,薛清漪,當年林老相公下臺,薛家可是功不可沒,是以,杜恆言一直尤不喜歡薛家的兩位小娘子,薛清漪和薛清漣,不過姐姐溫婉些,又比杜恆言高一級,倒沒有什麼過節。
陳語冰笑吟吟地颳了薛清漪的小臉,“你啊,這嘴!”卻也不幫李菁說一句話,好像往日裡和她好的,不是李菁一樣。
李菁忽然猛地從座位上起身,跑了出去。
杜恆言搖頭,這些小娘子們相交,看得不是人品、志趣,而是派系和爹爹的品級,像武月皎這樣的,她們不屑一顧,像李菁這般的,反受了爹爹的連累。書院儼然是一個小型官場。
下午散學的時候,杜恆言走的遲些,正待出門,看著紅腫著眼睛的李菁姍姍回來,蔫吧著腦袋,無精打采的,往日裡總會瞪一眼杜恆言的,今個竟悄無聲息。
杜恆言也沒管,自向外頭走去,走了一會,忽然又想起來,返回學舍問看著窗外發呆的李菁:“唉,你爹參肅王府什麼?”
李菁見是杜恆言,臉色青青白白的,半晌垂著腦袋,輕聲道:“欺凌商賈,霸行街市!”
杜恆言見她又要哭的模樣,想著畢竟也才十三四歲的年紀,還不知世態炎涼,一時竟有些可憐她,淡笑道:“你這麼個炮仗性子,往日裡說我可伶俐得很,今個怎麼這般容易就繳械投降了!”
李菁深呼吸了一口氣,小聲道:“那是肅王府的外孫女啊!”
杜恆言坐在桌上,摸著下巴,“嘖嘖”了兩聲,“你往日裡怎麼不想想我還是杜將軍府上的小娘子呢!”
李菁紅腫的眼轉過來看了她一眼,咬了唇,那一句“你又不是正牌的”,到底沒好意思說出口。
杜恆言見她動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你爹爹是御史中丞,那是他的職責,他又沒有說錯,那些人欺負你,是給你爹爹施壓呢!你要有點骨氣,可千萬別拖你爹爹的後腿!”
杜恆言說完,便要走,李菁喊住了她,道:“你不恨我嗎?”許是想到了什麼,自己不好意思地低了頭,又道:“我說了你那許多壞話!”
杜恆言望著她,笑而不語。我還往你身上扔過不少蟲子呢!
也不管她,自去尋紫雲回家,路過朱雀門,買了一份旋煎羊白腸,一份炸凍魚頭。
正付錢的時候,忽然抬頭髮現邊上有一個揹著書篋的小郎君,十分俊俏,唇若塗脂,肌白如雪,腰如束素,當真是寬肩窄腰,面如冠玉,站在杜恆言身邊,竟有珠玉在側的感覺,看得杜恆言手上的動作不由頓了頓。
只聽那小郎君問道:“嬸子,這條街有夜市嗎?”
賣白腸的嬸子道:“有的,到半夜三更呢!”嬸子說完又看著小郎君道:“哎呦,小哥是來京城讀書的吧?”
小郎君點點頭,笑笑走了,一雙眼睛裡像是盛著光,十分歡喜的模樣,杜恆言望著他的背影,走起路來竟然都肅肅然,如松下風。
紫雲拉了拉她,輕聲道:“主子,錢!”
杜恆言這才回過神來,忙從荷包裡掏出錢,“一共四十文是嗎?”
剛到家,小黑娃就帶著小灰狗竄了出來,撲在杜恆言身上道:“阿姐,你可算回來了!”
杜恆言摸著她衣裳冰涼涼的,又摸了她的小臉,也是冷冰冰的,急道:“這般冷得天,你等了多久了?”
小黑娃跺著腳,仰著小臉笑道:“紫依姐姐說,阿姐要回來了,我就過來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杜恆言心裡一酸,彎腰將小黑娃抱了起來,有些吃力,笑道:“哎呦,可不能再給你吃了,可長了不少呢!”
小黑娃嘻嘻笑著,環著杜恆言的脖子,乖巧地道:“阿姐,等我長大了,我也掙錢將你喂的白白胖胖的!”說著,在杜恆言的左臉上親了一口,冰涼涼,又軟糯糯的,杜恆言整個人都一怔。
望著小黑娃閃著光彩的眼睛,心裡莫名地有些心疼。杜恆言想,會不會真的有血緣牽扯這種東西?
到了明月閣,杜恆言讓紫依將旋煎羊白腸和炸凍魚頭拿到廚房去裝盤,便見小胖墩吸著鼻子跑了進來,道:“阿姐,你又帶什麼吃食回來了!”
小胖墩這些日子晚膳一直跟著杜恆言用,平日裡和小黑娃追著小灰狗玩,身上的小贅肉瘦了一些,伸手也敏捷了一點,紫依剛裝盤好端過來,小胖墩便捻了一小塊白腸。
小黑娃對著他比劃著臉羞羞,小胖墩斯文儒雅地用絹帕擦了手指頭,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