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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朱子其利也。孰為今日之貞乎?未之有也,然則可以終無所歸哉?”說話之人正是吳澄,年輕的學子隨口道來,這是他十九歲那年所作,如今看來雖是狂妄,可他自認為自己有這份狂妄的資本。

道統論儒家道統說,始於唐代古文家韓愈。韓愈為了闢佛反老,特提出儒家聖人傳道的道統。此說一倡,遂為後世儒家所祖述,道統也就成了儒學名流自謂得孔門心傳。

坐在他對面的人叫鄭松,鄭松年輕時應鄉試中選,入無閒居不仕,專意研究經學,對經學亦頗有研究,這也是吳澄願意搬到布水谷和他論道的原因之一:“韓愈的道統始於堯舜,董公所言‘道之大原出於天’,應視天為道統之原,堯舜繼之。”

“《周易》言元、亨、利、貞,把道統的發展過程分為上古、中古、近古,期間又分元、亨、利、貞,乃幼清兄所創,幼清兄大才,某不及也。”

吳澄搖了搖頭,道:“此乃年輕時直言,特立兄過譽了。”

“幼清以‘貞’自任,當得起諸子之列,天生豪傑之士不數也。夫所謂豪傑之士,以其知之過人,度越一世而超出等夷也。”

“戰國之時,孔子之徒黨盡矣,充塞仁義若楊、墨之徒,又滔滔也。而孟子生乎其時,獨願學孔子,而卒得其傳。當斯時也,曠古一人而已,真豪傑之士哉”

“孟子沒千有餘年,溺於俗儒之陋習,yin於老、佛之異教,無一豪傑之士生於其問。至於周、程、張、邵,一時迭出,非豪傑其孰能與斯時乎?又百年而朱子集數子之大成,則中興之豪傑也。以紹朱子之統而自任者,果有其人乎?”

這段話原本是吳澄自己所說,鄭松在這裡說出來,是對吳澄的讚許,吳澄年少得志,學識磅礴驚人,鄭松對他確實頗有敬仰之心。

果然,吳澄臉色有喜,輕聲說道:“澄之韶此時,惟大父家庭之訓,是聞以時文見知於人,未聞道也。及知聖賢之學,而未知能學也。”

“於是以豪傑自期,以進於聖賢之學,而又欲推之以堯、舜,其君民而後已。實用其力於斯,豁然似有所見,坦然知其易行,而力小任重,因未敢自以為是,而自料所見愈於人矣。”

孟子繼承儒家道統並將儒學發揚光大,然而朱子之後尚無他人承傳道統,那時不時應該由自己來繼承呢?自己當仁不讓,捨我其誰。

吳澄確有驕傲的資本,他五歲那年,家裡人從外地聘請了一位老師,專門為吳澄授課。吳澄穎敏異常,即使是一千多字的篇幅,只要讀上兩三遍,就能夠牢記不忘。七歲時,對《論語入《孟子》以及“五經”(《詩》、《書》、《易》、《札》、《春秋》都能全部背誦,而且還學會了做詩,又能寫作進士賦。九歲那一年,他幾次參加鄰邑課試,都是名列前茅,後來又事兩程,學得一身本領。

兩人談天說地,自然是吳澄說得多,鄭松說的少,不過兩人都收穫匪淺。

此時,高山之下,一個花甲老人,氣喘吁吁,手執一支奇特的三叉柺杖,走一步歇一會,真讓人心急。

“程老,”身邊一個年輕的後生,把一個綠色的水葫蘆遞過去,道:“程老,天氣太熱了,還請程老上轎子,可好?”

此人正是程紹開程及甫,程紹開年輕時在寶祐四年曾伏闕上書萬言,指斥南宋時弊。後來鹹淳四年始中進士乙科,授從仕郎,差臨汝教授,調寧海軍節推,歷禮、兵部架閣。

前年辭官返鄉,自創道一書院,上個月收到謝枋得等一眾老友來信,邀請他到還在創辦的象山大學主講,程紹開提倡合朱陸兩家之說,自然樂意。再說謝枋得的名聲遠在他之上,連謝枋得都說好,他還有什麼可能不說好呢?

於是回信,說自己有一弟子,雖年輕但博學強記,學識無人能及,現在正閒居在樂安縣附近的一個山谷之中,又指出此人正是吳澄。

想不到張貴得知這個訊息後,馬上派出郭平率領一個什士卒南下,並責令奎祀營的杜滸提供協助,把謝枋得也鬧了一個糊塗。

“此人乃真豪傑也。”張貴囑咐道:“無論如何你都要把他請過來,就算是抬也要把他抬過來,不過不能得罪他。”

“對了,他若是不願意前來,你把這個本子給他。”張貴找了一會,掏出一本手寫的薄薄的本子遞給郭平,道:“跟吳澄說,除了他之外,請讓他不要給任何人看,他看了之後就會跟你回來的了。”

“嗯,還有一件事,此人乃至孝之人。他父親吳樞性格溫純,對人誠實謙讓,與世無爭,平日樂善好施,熱心幫助人,不妨先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