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刺罕微微生怒,他不相信忽必烈真會給他定下契約,就算是定下時間也是可以寬恕之言,忽必烈大汗一輩子都在馬背上度過,怎麼會不知道臨陣決斷的道理,但玉速帖木兒屢次把這句話掛在嘴邊,真是年少得志好不威風,也不怕得罪人?
“本相自有打算。”既然玉速帖木兒跟他不客氣,他自然也不用跟玉速帖木兒客氣,也擺起了官兒的摸樣,原本他是最討厭這樣,但他也知道為將之道,有些人是應該壓制。
玉速帖木兒倒是聽出了阿刺罕話裡的意思,這些話他也聽過不少,他沒有任何一些不悅的表情,對於他來說,殺戮才是目標,他願意在沙場上衝鋒,而不願意和他人爭執一時之快。
“末將願往攻城。”玉速帖木兒斬釘截鐵說道:“末將一定為丞相攻取濟南。”
阿刺罕盯著玉速帖木兒,直到肯定他說的不是假話,才淡淡說道:“你是皇上身邊的重臣,本相可不願意你有任何危險。”
“末將願立下軍令狀,一切皆和丞相沒有任何關係。”玉速帖木兒冷冷說道:“生死,不會連累丞相,至於功勞,末將倒願意拱手相讓。”
阿刺罕壓下心中的怒氣,臉色反而更加平靜,玉速帖木兒年少輕狂,自己也沒有必要維護,他的生死,雖然會惹來忽必烈大汗的責罵,但對自己的影響並不大:“你硬是要以身涉險,本相沒有辦法。”
“一萬蒙古兵、三萬蒙古漢軍,請將軍攻東門,本相會牽制其他各門宋軍,明天一早攻城。”
“謝丞相成全。”玉速帖木兒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是為了即將到來的生死嗎?是心中的激情澎湃嗎?
“爽快。”姜才老將軍一把抹掉臉上暗紅的血,揮了揮手中大刀的血跡,身體雖然疲倦,但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愉悅,他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如今竟然還有為國上陣殺敵的機會,他打了一輩子的仗,卻是從來沒有如今的舒坦,城外大軍旌旗密佈,方圓數十里皆是元軍的大營,濟南城就如風浪當中一隻搖晃的小船,雖危險重重,但卻穩如泰山,他相信郭平、陸秀宗等人還有無盡的後續沒有使出來。
“老夥計,幹得不錯嘛。”敢如此笑話姜才,軍中唯有苗再成也,苗再成也是多年的老將,但他性子向來直爽,說話容易得罪人,幸好他如今也是均州軍的將領,若是還留在京城,恐怕都把人得罪完了。
均州軍敬他為多年的老將,即使他說錯了話也沒有生氣,姜才與他是生死相交的兄弟同袍,自然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裡,苗再成笑了笑,道:“老夥計,老子過來接替了,你也該下去歇著了。”
“胡扯,老子再戰三百回合也沒事。”姜才話剛說完,突然痛苦的叫了一聲,隨後便蹲了下去,臉色的表情卻是痛苦萬分。
“***,讓你別跟老子爭,”苗再成連忙上前扶住姜才,大聲吼道:“軍醫、軍醫,快把方老給老子請過來。”
他對所有人都不客氣,但對軍醫方老卻是尊敬有加,對他人說話都是大聲吆喝,但對方老卻是尊敬有加,很簡單的一個道理,方老值得他苗再成尊重,要知道方思凡當初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老大夫,功成名就的他卻是毫無怨言的加入了均州軍的軍醫,再說苗再成身體杆子雖然還行,但小毛病也是不斷,和方思凡打交道不少。
方思凡雖年紀大了,但動作倒還是利索,不到一刻鐘便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來到均州軍成為一員軍醫之後,接觸到各種簡單但效果明顯的手法,他覺得自己年輕了幾十歲,此時姜才已痛得趴在地上呻吟,半個時辰前還是殺戮無邊的老將,竟然被病痛折磨得如此,看到方思凡鼻子微微發酸。
“背疽。”在護士的幫忙下解開姜才的盔甲,掀開內襯,方思凡一下子確定了姜才的病狀,背疽多因外感風溼火毒,或過食高粱厚味,使溼熱火毒內蘊,造成內臟積熱,氣血凝滯,營衛不和,邪阻肌膚而發,這種病發作起來劇痛難熬,痛得全身虛脫。
背疽倒不算大病,也不難治理,宜清熱解毒,疏風活血,可內服仙方活命飲,或用黃連解毒湯等;外用金黃膏敷貼。潰後腐肉不去者,外敷九黃丹,或五五丹。若瘡面較大,腐肉難脫者,亦可手術剝脫切除。若腐肉已除,瘡面紅活者,可用生肌散,或生肌玉紅膏。無論哪種方法,都需要耗費時日。
但如今戰場之上,姜才老將軍哪裡願意,聽了方思凡的話,姜才大聲叫道:“方老,你再看看,其實也沒您老說得嚴重,這不,痛過之後就不痛了,老子依然能夠上陣殺敵。”
“混話,”對於有病不治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