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招待。宇文招是大周國主的弟弟,在宇文泰的幾個兒子中,他和宇文憲都是佼佼者,文武全才。筵席結束後,攝政王婉言謝絕了宇文招的好意,回城外大營歇息。
大周國第一首富康坤勝在大營已經等了很長時間。康坤勝大約五十多歲,濃密的鬍鬚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兩道粗黑的眉毛下有一雙精明幹練的眼睛,他穿著很樸素,白袍長靴,和普通的粟特人沒有任何區別。看到攝政王歸來,康坤勝大禮叩拜。
江南對他冒著嚴寒跋涉數百里前來迎接很是感動,好言慰撫了一番,又仔細詢問了長安形勢。
“王上託付的事,我都辦妥了。”康坤勝把一本厚厚的文卷呈送到江南的案几上。
“很詳細嗎?”江南問道,“沒有遺漏?”
“李家的事,我能打聽到的,都寫在了這裡。”康坤勝恭敬地說道,“由於時間太倉促,畫像的事辦得不好,有些欠缺,不過李家主要成員的畫像都在這裡,如果王上不滿意,等到了長安後,我再設法補上。”
江南翻開文卷,大致看了一下,非常滿意,“辛苦你了。”
“王上,這些年承蒙你的照顧和幫助,我才有了今天的財富和地位……”康坤勝匍伏在地,激動地說道,“王上儘管吩咐,我願為王上赴湯蹈火……”
“你起來說話……”江南笑道,“你離開昭武幾十年了,現在算是大周國的臣民,無須對我行此大禮。”
“王上,我和我的子孫雖然遠離故土,但我們的根在昭武,我們永遠是粟特人,我們世世代代都是昭武的臣民。”
江南讚賞地點點頭,伸手請他坐下,“你找到小公主了嗎?”
“找到了。”康坤勝興奮地說道,“我很早就知道李家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厭噠小姑娘,誰知她竟然是厭噠國的小公主。”
“你很早就知道?”江南疑惑地問道,“你見過她?”
“這些年河西道上的官貿都控制在武泉公手上,京城商賈為了和武泉公拉上關係,把李家的門檻都快踩平了。”康坤勝笑道,“在王上還沒有出使中土之前,我和武泉公還沒有拉上關係,我也經常到李家拜訪,有一次我發現老夫人身邊站著一位厭噠小姑娘,非常漂亮,我就留心了,託人打聽,後來聽說她是武泉公送給老夫人的禮物,是從大漠上帶回來的。”
“老夫人喜歡她嗎?”江南問道。
“何止是喜歡。”康坤勝說道,“我聽李府的人說,小公主乖巧懂事,聰慧伶俐,老夫人把她當作了掌上明珠,百依百順,極其寵愛。”接著他嘆了一口氣,“小公主還算有福氣,如果當年她沒有逃出來,恐怕……”
江南黯然輕嘆,“有她的畫像嗎?”
康坤勝急忙從懷裡掏出一卷畫軸遞過去。江南徐徐開啟,凝神良久,眼圈忽然紅了,“她長大了,和她的母親非常像。”
“這次……”康坤勝遲疑了一下,問道,“王上打算把她帶走嗎?”
“當然。”江南說道,“我找了她很多年了,當然要把她帶走。怎麼?有困難?”
“老夫人的身體……”康坤勝猶豫片刻,苦笑道,“老夫人的身體不好,恐怕……這個……有些……”
“老夫人身體不好?”江南關切地問道,“很嚴重?”
“很嚴重。”康坤勝說道,“聽說義安長公主已經懇求天子下旨,凡京城外任職的李家子弟,都將在除夕前返回京師。這也許是老夫人最後一個新年了。”
江南臉色陡變,心跳驟然劇烈。怎麼會出現這種事?老夫人如果新年病逝,李丹就要回家舉喪,喪禮前前後後需要一個多月,就算天子下旨強行命令李丹在喪期結束後回朝就職,那也來不及了。
康坤勝發現江南臉色異常,急忙安慰道:“王上,這只是估猜。現在大周名醫都在京師,也許他們能妙手回春,老夫人或許能漸漸好起來。”
江南強自壓制心中的緊張,勉強笑了笑,“房子的事解決好了嗎?”
“我在長安城外有三座莊園,其中位於昆明池附件的那座莊園最大,風景最好,距離長安城的距離也比較合適。”康坤勝小心翼翼地問道,“王上是否滿意?”
“城裡呢?”
“武泉公的府邸在長平裡,那一塊都是高門望族的豪宅。”康坤勝歉疚地說道,“我雖然號稱是大周第一富豪,但我沒資格住在長平裡,更不敢逾禮擅自在那裡買房建屋,所以……”
江南皺了皺眉。康坤勝心裡一窒,馬上接著說道:“大周權貴添置房產,一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