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說過,李弼的夫人是侯莫陳悅的姐姐,而侯莫陳悅來自代北侯莫陳氏,如果從年齡上推算,侯莫陳相極有可能是侯莫陳悅的哥哥或者是堂兄,也就是說,他是李丹的舅舅。
斷箭不敢猶豫,說錯了也就那麼回事,急忙回道:“白水王是我舅舅,我當然知道。”
“那麼,我是你什麼人?”九尾狐抬起頭,手攏披散的長髮,笑著問道。
斷箭拿著武士冠,暗自驚駭,但臉上卻不敢有絲毫的異色。九尾狐這麼問,顯然李丹和她有親戚關係。到底是什麼親戚?高門之間的門第婚是為了保證貴族血統和世家地位,但顯赫世家的數量畢竟有限,因此高門婚姻關係非常亂,近親婚和異輩婚很平常,而鮮卑、高車等外族世家還保留著“父死子繼、兄死弟繼”的古老傳統,所以兩家是什麼親戚更是無從判斷。一般來說,這種高門之間複雜的聯姻關係,自大魏分裂,關中和山東兩地斷絕聯絡將近二十年後,即使是本家的人,也很難把兩地的親戚關係搞得很清楚。
不過有一點很明顯,從九尾狐的口氣上可以推測到,李家透過侯莫陳氏和斛律氏有秘密接觸,此次在分裂突厥人的計策中,大周和大齊需要聯手合作,而牽線搭橋的人必定是李家。九尾狐避重就輕,嘴裡問雙方的親戚關係,實則是據此確定自己是不是李家的人。
不知道就只有胡縐了,從大齊目前的形勢看,斛律雅璇無論如何都要讓這把火點燃。我該幫你的時候幫你,不該幫你的時候,反正也要從你背後插上一刀,我們之間根本談不上信任。斷箭想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奸笑,慢悠悠地說道:“小丫頭,叫我一聲表叔聽聽。”
九尾狐掩嘴而笑,指著斷箭說道:“你說錯了。”
“說錯了嗎?”斷箭故作驚訝地反問道,“難道我是你表爺?表曾祖父?”
“你不要瞎說啦。”九尾狐眼露羞惱之色,“我是你表姑姑。”
斷箭愣了一下,接著扯著嗓子叫了起來,“小丫頭,你想佔我便宜?”
“沒有啊。”九尾狐看著斷箭氣急敗壞的樣子,笑得花枝亂顫,“我嬸母來自侯莫陳氏,雖然她是旁系,但小房出高輩,從我家這邊算起,你的確是我表侄啊。”
“哪有你這麼算輩份的?”斷箭氣苦,“當然要從侯莫陳氏這邊算起,我和你父親同輩,你是我表侄女。”接著他一把摟住斛律雅璇,故意逗她道,“乖,讓表叔抱抱,快,喊一聲表叔聽聽。”
“不行,輩份不能亂。”九尾狐兩手推搡著斷箭,杏眼如絲,媚態可掬,把斷箭眼睛都看直了,一時難以遏制自己的衝動,迫不及待地想拽下她臉上的面具。
“不行,你先叫我一聲姑姑,快啊……”九尾狐兩手捂著面具嬌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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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吵鬧聲,跟著“轟”一聲響,房門被人踢開,十幾個大漢一擁而入。當先一人手拿長刀,睚眥欲裂,厲聲高喝:“放開她,否則我活劈了你。”
斷箭和斛律雅璇正抱在一起互相調笑,對屋外的吵鬧聲並沒在意,突然看到一群人破門而入,頓時嚇了一跳。斛律雅璇還下意識地抱緊了斷箭,待看清衝進來的都是自己手下,立時尷尬至極,忙不迭的地想推開斷箭。
斷箭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戲弄她的機會,急忙兩手用力,把斛律雅璇牢牢抱在懷裡,笑嘻嘻地說道:“小丫頭別動,表叔打發這麼幾個人還是綽綽有餘。”斛律雅璇又羞又急,斷箭的身手太可怕,自己這幾個手下根本不是對手,“你別動,他們是我的人。這肯定是那頭黑心狼搞得鬼,不要上當,要打就打他。”
“衝上去,給我衝上去……陰山的人竟敢跑到天山撒野,活膩了……”龍竹的叫罵聲從屋外傳來,跟著金鐵交鳴,雙方打了起來。
“放開她……”屋內的大漢看到斷箭把九尾狐抱在懷裡,一副肆無忌憚的無恥樣子,更是怒不可遏,揮舞著戰刀就衝了上來,“剁了他。”
斷箭冷哼,正想動手,突覺下腹一涼,一把短刃抵在了肚子上,然後斛律雅璇那動人的聲音傳進了他耳中,“把手鬆開。”即使是一句威脅的話,但從斛律雅璇的小嘴裡說出來,卻是優美雅緻,讓人無法拒絕。斷箭大笑,稍稍鬆開手。斛律雅璇轉過身,緊貼著斷箭,衝著一幫手下搖搖頭,神態高雅而從容,“我是他姑姑……”
“哎,你不要搞錯了,我是你表叔,表叔……”斷箭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連聲叫道。
斛律雅璇回頭瞪了他一眼,但眼裡的那幾分嬌媚讓她的嗔怒非但威嚴全無,反而更添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