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息著,眼睛發出最後的兇惡之光,伸手一推,虞楠裳就給他推下了車。
摔到地上又翻滾了好一陣才停下來。虞楠裳還想爬起來逃跑,可是掙扎了好幾下,身上好痛,哪裡還站的起來。
頭髮被一把揪住。追趕的那個賊子到底趕了上來。“你這小賤人!”他兩巴掌把虞楠裳打的幾近昏厥。模糊視線中只見賊子拔出了雪亮的匕首,眼見就要朝著自己胸口攮下來……
然而卻到底沒攮下來。那匕首似乎高高飛起,接著賊子的身軀詭異頹倒,血液的味道彌散開,一個人影抱住自己。“虞姑娘?”他在叫自己。
這是虞楠裳最後的記憶,隨即她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夜色落了下來。
這一夜,虞家的燈火整夜未熄。
日生幫、京兆尹、地字營之外,宏化侯府也得到了訊息,派出家丁尋找。馮檀則利用自己職務之便調動了刑部刑偵好手參與尋找。馮櫞也找了自己的狐朋狗友們幫忙。
這番動靜如何瞞得過周邊街坊們?他們也都不肯袖手旁觀,儘自己所能到處去打探。
到入夜時,訊息一條一條傳來,終於有了點眉目。
這像是碧羅坊的兩個下三濫柳三和趙奎所為。他們最近手頭突然闊綽起來。今天中午左右時分有人見他們穿了黑斗篷駕了馬車出了青龍門。
可是訊息傳來的時候時已入夜,城門已閉。
宣叔當捕快的兒子宣二哥忙活了大半天,此時得了這訊息忙去找人通融出城去,可是垂頭喪氣回到虞家:“說是今時不同往日,竟無論如何不肯通融。”
馮檀馮櫞坐在一邊,對視一眼,均黑著臉不放聲。
他們侯府雖在這皇城中有些勢力,但夜問城門這種事,那是忌諱,萬萬犯不得的。
“我試試翻城牆出去。”虞梅仁已然再等待不及。
“這風急雪大的……好吧,我同老爺一起去。”宣二哥也顧不得了。
“我也去!”馮檀馮櫞異口同聲道。
“你們倆就別去了。檀哥兒明兒個還要辦差,快回府休息去。櫞哥兒也回府裡替我寬慰岳母大人去。”虞梅仁如何敢讓這兩位身份貴重的公子跟著他犯險。
“我隨你們去,櫞哥兒回去——你那點身手也不夠用。”馮檀極固執。
……
臥室裡傅晏聽著他們出發的動靜,唯恨自己不能立時好了,與他們同去。
他的判斷能力向來敏銳精準,正是這份兒精準給他贏了北疆一場又一場戰事。
此時他也堅信自己之前作出的判斷並沒有錯。
何況,玄初倒現在還沒有回來。
他應該是發現了虞楠裳被劫的痕跡,追蹤上去了吧……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失,傅晏的信心越來越薄弱。
為什麼還不回來,難道還沒找到?又或者是虞楠裳已然遭遇了不測?
每思及此,傅晏不得不深深呼吸,以抑制心內的顫慄。
她離開之前,自己對她那麼壞……等她回來,等她回來,自己一定……
這一夜,為虞楠裳牽腸掛肚不能入眠的龍子鳳孫,還不止傅晏一個。
“什麼?”平康公主聞訊勃然大怒:“福笙叫人劫了虞氏?蠢貨,賤人!”
她氣的砸了腕上玉鐲。
“是呢,誰成想這平常看著嬌怯怯的福笙郡主,竟會動用這麼粗俗的手段。”楊嚴苦笑。
他唯恐損傷公主清譽,故而原是把崔華予心悅虞楠裳的訊息故意透露給福笙郡主,想借刀殺人來著。但這借刀殺人也要殺的乾淨利索永無後患。他明明已經給福笙郡主鋪好路子了,她照著走就是了,保準讓那虞氏小女子乖乖入甕,翻身無望。
豈料福笙郡主走了這麼一條野路子!
這下可好,等狀元公回過神來,怕是第一個就要懷疑上公主。畢竟,福笙郡主那邊的結親之意還沒跟狀元公透露,而公主這邊是知曉了郡主這意思特意搶在了前邊去找狀元公——這樣想想,這福笙郡主到底是真蠢呢,還是假蠢?
楊嚴額頭出了一層細汗。
“你再去打探訊息,盡一切可能挽回事態。”公主扶額道。
“是。”楊嚴遵令而去。心中卻想,已經過去了一整夜,這落入虎狼之手的小小女子還焉有安好的道理?只願劫的遠遠兒的,別再讓狀元公瞧見了,否則若是一見之下刺激大發了把人刺激壞了可怎生是好?
豈料打探的人回報,那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