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看似詭異的像一部啞劇,不過發生在阿拉伯,就再正常不過了,阿拉伯人性格中的巨大矛盾暴露無遺。
為了在殘酷的沙漠中生存,貝都因部落內部可是極為團結的,就算是自己部落的成員理虧,其餘氏族成員也要毫不遲疑的維護他,而且阿拉伯人相信死者有靈,在死去親人身邊必承諾報復,就因為此,打上三十年四十年的血親戰爭,在阿拉伯比比皆是,經常有大的部落因為此打的兩敗俱傷,煙消雲散。
可這種集體主義中,個人主義同樣也在抬頭,當部落成員覺得受委屈時候,也敢於反叛酋長,或是脫離部落,遠走他鄉。
剛剛就是因為如此,不管閩軍因為什麼過來抓人,這個氏族的阿拉伯男人都團結一氣,不問緣由的打算死扛到底,可剛剛艾勒邁蓋用阿拉伯語大聲揭露著瓦德收留白天攻城的沙盜,是背叛了所有部落成員,要把他們都脫下水的背叛行徑後,捨不得當前美好生活的氏族部落幾乎又是立刻放棄了他們的酋長,把他們驅逐出氏族。
直到這種情況,閩軍才得以抓人。
也難怪對外來滲透進來的阿拉伯人如此鄭重,上一次在庫姆城,就是這些沙漠血親鬧得李晨曦和宋璟差不點沒把小命交代了,如果四個沙盜說動同裡鎮內的阿拉伯氏族造反,那他倆樂子可就大了。
直到把瓦德以及四個沙盜投進監獄,姚崇與宋璟方才鬆了口氣。
“老艾,你的這份功勞我老宋銘記在心,明天就向都督府上報,估計用不了多久,河中郡王就會給你賞賜的。”
兵營門口,宋璟慶幸的拍著胸脯對著過來告密的艾勒邁蓋保證著,立馬樂得這個老滑頭眉開眼笑,不住地鞠躬作揖道謝著。
“哎呀,宋都尉言重了,舉手之勞,舉手之勞,身為大閩治下之民,應該的,應該的!”
“哎,有功就賞,有過就罰,這才是大閩!”
這頭,宋璟還在與突然學會華夏中謙虛的阿拉伯老滑頭墨跡磨牙著,看著滿面堆笑的艾勒邁蓋,姚崇又是陷入了深思。
折騰了半夜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宋璟失眠了,姚崇也睡不著了。
次日凌晨,一大早火紅的太陽就如期從東方升起,帶著嚴酷的熱量,又一次炙烤起同裡鎮的居民們,趁著早上天氣還不是太熱,成群的阿拉伯婦女忙著打水,擠駱駝奶,男人們則是又扛著鋤頭,有的下地檢視莊稼,有的則趕快進了金礦礦洞。
不愧是武將世家,積年的戰士,昨夜的行動事不關己,薛訥居然連被吵醒都沒有,舒服的一覺到天亮,到了正常出操的時間,這才在生物鐘作用下清醒過來。
儒兵已經準備好了馬料與早餐,薛訥手下的一千來個河中鐵騎同樣早早醒過來,吃著簡陋的早餐,喂著馬,準備隨時再踏上征途。
不過指揮部裡,跟薛訥一起吃著餞別早飯的姚崇與宋璟,卻是一副黑眼圈萎靡的模樣,一看就是沒睡好,薛訥忙著端著鍋喝著粥,兩人則是一肚子心事,欲言又止。
不愧是薛仁貴的兒子,就連食量上,薛訥都是不落人後,為三個人準備的幾乎有三斤多重的米粥,被他一個人喝了個底兒朝天,準備的小菜鹹菜也被他包攬的差不多,舒服的吐出一口熱氣,薛訥這才意猶未盡的擦了擦嘴,耿直的笑著對著滿腹心思的姚崇宋璟兩人說道。
“行了,我們是兄弟,我還是你們的老上司,有什麼話就不用藏著掖著了,能幫上忙的我薛訥絕不推脫。”
似乎真的考慮了許久,宋璟趕忙搶著說了出來。
“薛大哥,你,你能不能把我調到你的麾下?”
“為什麼?”沒等薛訥發問,姚崇已經不可思議的扭過頭來驚叫著,他和宋璟搭檔了這麼久,姚崇從來沒想過兩人會有分開的那天。
“在儒兵待著有什麼不好的?跟在我麾下,成天吃沙子,還比儒兵危險了許多,小宋,你可想好了!”同樣面色變得凝重,薛訥也是開口規勸道。
不過想了一夜,宋璟已經下定了決心,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
“我想好了!”
“儒兵雖然安穩,但待在這裡永遠出不了頭,我還想晉升,還想做將軍,姚兄,你忘了那天稻草垛上你與我打的賭約,晨曦還在京城等著咱倆去找她,我宋璟雖然算不上英雄,但也想帶著一身榮耀,出現在她面前。”
握緊了拳頭,宋璟很是憧憬的鄭重說道:“所以,我要去拼!”
這話讓姚崇再次驚愕了,那時候的賭約他現在回想起來,有時候也是忍不住好笑的搖搖頭,李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