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也到處都是戰爭留下的狼藉景象,明顯進城部隊為了閩王進城,已經收拾了些,屍體被抬走,戰火被撲滅,丟在地上的槍頭箭桿也被拔走,不過大灘大灘黑紫色的血跡,因為防守而被拆了的道路兩邊建築,還有遠處熊熊燃燒的戰火與隱隱約約傳來的喊殺聲依舊不可掩蓋。
閩軍算得上訓練有素軍規森嚴,不過也達不到後世岳家軍那種凍死不進房,餓死不搶糧的地步,兄弟們提著腦袋跟著李捷千里迢迢殺到歐洲,沒有些好處如何行?
更何況李捷是無論如何捨不得用自己的主力軍團作為珥兵的,今日攻城的十五萬人,軍紀鬆弛的屬國部隊佔了三分之二,剛剛經歷了在城外與兇殘狠毒的匈人騎兵的拼殺,又在緊張激烈的殺戮中廝殺了一個多時辰,這些人正是人性崩潰,完全蛻變成野獸的時候,如果不讓他們將這種負面情緒發洩出來,那麼他們發洩的物件將成為大閩。
所以李捷自己都不能制止這種搶掠,唯一的禁令就是不能去動教堂,倒不是李捷多保護基督教,因為戰亂時節,城內居民最後躲避的地方就是教堂,這樣或多或少能減少些殺戮吧。
安娜畢竟是這裡長大的,對著這座城市有著無可取代的眷戀情感,看著自己的城市因為自己帶領閩軍攻擊,而淪落的一片慘狀,一路上,騎著馬跟著李捷的皇旗後頭,看著這一幕幕,安娜忍不住渾身顫抖著。
冷不丁回頭看到,李捷乾脆停下了戰馬,伸手攬住了她的腰,把安娜拽到了自己馬上,兩人同騎,被李捷摟在懷中,似乎安心了點,安娜微微合上了她明媚的眸子,,疲憊的依靠著。
“華夏就是如此,經歷了兩百多年的紛爭與混亂,這才有瞭如今的強盛,孤向你保證,今天只不過是新生之前的陣痛,用不了多久,繁華將再一次降臨這片土地,遠勝於以往!”
也不知道安娜聽進去沒有,依靠在李捷肩膀,她僅僅是似睡非睡的微微點著頭。
雄壯的大閩禁軍彷彿展開的地毯那樣,兩兩一組,不斷在閩王前進方向前十五米展開,手持長槊威武的站立在街道兩旁,雄壯的武士看的那些躲藏在兩旁希臘式公寓中的君士坦丁堡市民瑟瑟發抖。
從狄奧多西城牆進城,走了大約兩裡多,才抵達第二道君士坦丁城牆,此時從金角灣突入的李讓也拿下了這一帶,李讓親自披甲執矛恭候在第二道君士坦丁凱旋門處,見李捷到來,城上城下上萬將士一起隨著李讓單膝跪地,高昂的聲音直衝鬥牛。
“叩見大閩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突如其來的歡呼讓李捷忍不住愣了下,旋即才恍惚過來,是啊!打下了君士坦丁堡,自己就是皇帝了,西方的皇帝!
想到這兒,李捷亦是向半空中高高舉起了象徵閩國的大纛,同樣洋溢的回應道:“大閩萬歲!”
孟子曰:民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可歷代帝王將國家凌駕於自己之上的又有幾個,跟著李捷歡呼的將士,並沒有意識到,僅僅差了皇帝兩個字,表達的意思是多麼不同。
歡呼聲中,當年建立這座君士坦丁堡,平定了羅馬帝國的君士坦丁大帝凱旋門,亦是對李捷展開了它金碧輝煌的懷抱。
可是御駕剛走了不到三十米,一個半身子都被血染紅的胖子卻是忽然猛地衝了出來,守護御駕的禁軍立刻如臨大敵,十幾把長槊就要扎過去,與此同時加入李捷騎隊的李讓,鳶等護衛將軍們亦是猛地拔出刀劍。
卻見那胖子撲通一聲直接趴在了街面上,雙手向上高高舉起一把碩大的金鑰匙,哆嗦著用磕巴的唐話急促的喊著。
“拜見至高無上的奧古斯都,鄙人聖喬治大教堂大主教鮑德溫,在此代表君士坦丁堡向您投降,為偉大的奧古斯都獻上君士坦丁堡大皇宮的鑰匙!”
看著跪在馬前直哆嗦的大主教,安娜很是鄙夷,聲音帶著不屑訓斥道:“你有什麼資格代表君士坦丁堡投降?”
“狄奧多爾一世大牧首已經承蒙上帝的的召喚,先行侍奉在陛下身邊,整個君士坦丁堡中也只有鄙人接受了上帝的啟示,知到陛下才是羅馬真正的主人,為此鄙人曾經多次勸說君士坦丁四世不要執迷不悟,您看!為此差不點他還把鄙人砍死了!”
鮑德溫頗有些炫耀的把他肩膀頭的傷比劃比劃,可惜看諸人似乎對此並沒有興趣,又是匍匐在地上趕緊說著。
“鄙人已經秉承著上帝的旨意勸降了大皇宮守衛還有元老院,故而在上帝的指引下,將君士坦丁堡獻給您!”
有無恥的,但鮑德溫大主教這麼無恥的還真是少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