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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稠素扯皮笑道,“還是歆才人說話得體,瞧您這兩個婢女,說話一點分寸都沒有。”

茱萸收了笑意,“我手底下的人如何,我心中自有數,今日若是靜太妃在這兒,說些什麼,那也是該的。可是你與她們同為婢女,說這些怕也是不妥吧。”

稠素聽了,跪道,“才人說的是,奴婢又多嘴了。”

茱萸想著,這稠素,上次教訓還沒吃夠,竟還不知收斂,便微微一笑道,“要是與你計較,反倒顯得我小氣了。我這也沒什麼好賞你的,你且賞自個兩掌巴掌,便回去吧。”

稠素咬咬牙,只得聽命。先前太后賞的巴掌印仍在,這會是痛的直叫娘。

彩蓮看著解氣,轉過頭去,暗暗笑了幾聲。

至晌午,人潮總算散去,茱萸倦怠,在躺椅上小憩片刻,不一時,竟做起夢來。夢中好似來到了桃花塢,只見著周筠生背對著她,卻不言語。

茱萸想追,又追不上。又隱隱見到一座衣冠冢,雖看不清這墓碑上的字眼,卻覺著悲從中來,不免啜泣。

“主子……主子……”彩蓮見茱萸哭的傷心,嚇得忙將她叫醒,“主子,你怎麼了?”

茱萸淚眼婆娑看著彩蓮,“你說他會原諒我麼?會麼?”

“主子……你的難處,王爺定會體諒的。”彩蓮說著,也紅了眼,“主子連死都不怕,若不是走投無路,又怎會如此……”

鴛鴦切了一些水果,穿簾而入。

茱萸見是她來了,忙收了淚珠,“瞧我,這好好的午覺,做了惡夢就嚇成這樣。”

鴛鴦道,“早間人來的膩多了,主子累了、乏了也正常。這幫人總是這樣,但凡有喜,便蜂擁而至,若是時運不濟,想見個人影也難。”

茱萸見她說的真切,像是有感而發,便問道,“你在太后跟前,又怎會知曉這外頭人情冷暖。”

”主子是不知,奴婢並不是一開始便在太后宮裡當差的。奴婢入宮時年紀尚小,後被妙玉齋的賢妃娘娘垂憐,才得以在跟前伺候。後來賢妃娘娘病逝,奴婢才轉入了太后宮中。”

“你說的可是河陽王的生母,賢妃娘娘?”茱萸驚道。

“算下來,該稱賢太妃了。只是娘娘命苦,也沒熬到這一天。”鴛鴦露了些許悲痛之色。

正文卷 第三十二章 處處惹塵埃(二)

河陽王府外,重兵層層把守。

王府內白石為欄,環抱池沿,雕脊繡欄,清溪洩雪於庭院。

閔善英著一身墨綠襦裙與周筠生在院中下棋。棋子行至一半,閔善英棄落,“王爺今日心似蛛絲遊碧落,身如蜩甲化枯枝,怕不是對弈的好時候,還是改日再來對弈。”

周筠生面容憔悴,仿若一夜老了大半,嗓音嘶啞道,“既是下棋,自是該分個勝負,豈有棄子之理,終不過與你打個平手,也好過有頭無尾。”

“這天下之事,又有幾樁是有始有終的?是王爺太過較真了,反倒傷了自個身子,得不償失。”閔善英說道。

“你可是朝鮮有名的女國手,即便是平日裡,我也不一定能佔得什麼先機。”周筠生笑著搖了搖頭。

閔善英從侍婢允喜手中接過一盞人參茶,呈於周筠生道,“王爺喝幾口,潤潤嗓,昨日怕是一夜未眠罷。”

周筠生抿了一口,“這人參比前次的要濃苦。”

“這是上月,朝鮮貢使捎來的,說是臣妾爹爹從南邊商人那兒特意找來的,專給你進補的,雖比不上皇上那株,也自有它奇效。”閔善英回道。

“為了這人參茶,王妃也是一夜未眠,親自守著熬了一夜呢。”允喜說道。

“倒是勞你費心了。”周筠生說著,皺起了眉頭,“這往後的日子怕是更難過了,你也得有個準備。”

閔善英遞上一抹手巾,低聲道,“臣妾爹爹託人傳來口信,說是但凡王爺有用得著的時候,自是義不容辭。”

周筠生擺手,“本王知曉,你是擔心我安危,可是現在還不是插手的時候。切記,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謹言慎行。”

“倒是臣妾,多此一舉了。”閔善英邊說,邊抹了抹眼角,“但凡事有牽涉王爺,臣妾總不免不多想。”

說話間,阿平匆匆而來,賦予周筠生耳邊說了幾句。周筠生點頭,隨阿平進了正廳。

卻是曦嬤嬤在那,見是河陽王來了,便見了禮,“老主子多日不見王爺,心裡甚是掛念,特命老奴來王爺這瞧瞧好不好。”

“勞嬤嬤專門跑一趟,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