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良老臣暗暗搖頭。
左丞相李斯則低頭不語,心念電轉。
他猜不透這二世皇帝是當真又糊塗過去還是另有深意,一時間也不敢做聲,甚至不敢抬頭看胡亥一眼。
要知道,原來的胡亥喜怒無常,一旦不對他的心思可能立刻招致殺身之禍。所以眾大臣除了已經說話的李信和馮氏父子,其餘都惴惴不安,生怕二世皇帝問到自己頭上。
就在眾臣進退兩難的時候,侍立在胡亥一側的優旃挪動著矮小的身子向前一步大聲道:“這是鹿是馬還不是陛下一句話的事兒。陛下說是鹿,那就是鹿。現如今陛下說是馬,那它就是馬。”他小小身材洋洋自得的說出這番話,引得胡亥連連點頭。
這下可惱了老將李信,這老將軍幾乎是跳起身子指著優旃罵道:“就是你這樣的狗人,在陛下身邊混淆視聽,我大秦才會敗落到如今這樣。”
優旃面帶得色的看著李信,嬉笑道:“我這樣的狗人卻活的自在,你這樣的英雄卻要下大獄,掉腦袋。”說著不在理會李信。
李信還要咆哮大叫,早被殿上的衛士按住。他本勇武,但衛士眾多,他健壯的身體被一眾衛士控制,只用力掙扎了兩下就被衛士按死在地,不能動彈分毫。
胡亥冷眼看著李信,吩咐道:“李信咆哮大殿,給朕扔進咸陽宮,等朕下朝之後,親自殺他。”
陳甲上前用碎布塞住李信的嘴,拉著他向外走去。遠處還不斷傳來李信嗚嗚呀呀的叫聲。
胡亥轉瞬間彷彿忘記了李信的事情,看著眾臣,眼睛露出詢問的神色。
趙高玲瓏剔透,立刻向前一步道:“陛下的馬,異常神駿。”這幾日他總也摸不到胡亥的脈絡,立刻藉著機會討好起來。
他一表態,立刻有一大部分臣子追隨著他,七嘴八舌的直誇這馬長得神駿威武。更有甚者說這是天上的龍馬,只有皇帝才能捉到。有說二世皇帝英明神武,神馬下界,是為祥瑞,皇上天威震盪,各地流寇必然自行渙散。各種阿諛奉承之聲,瀰漫大殿。
胡亥眯著雙眼,面帶笑意,似乎很是受用。
“李斯,你覺得朕的馬如何?”二世胡亥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李斯恰巧抬頭,敏銳的捕捉到胡亥眼神的變化。他心中一懍,眼前的二世皇帝風範姿態都不是從前胡亥的狀態,穩穩心神,他向前一步沉聲道:“陛下知道,臣是法家出身。法家講究一是一二是二,是馬就是馬,是鹿就是鹿。陛下,此為鹿。”
胡亥冷眼看了看李斯,不置可否。
李斯表態之後,立刻又有大臣指出這是鹿非馬。一時間說是馬的大臣和說是鹿的大臣爭辯起來,更有甚者跪在地上指著李斯對胡亥道:“天降龍馬,左丞相李斯不辨祥瑞,誤我大秦,當罷免。”
“何止罷免,我看當斬首。”
“何止斬首,我看當車裂。”
“何止車裂,我看當五刑。”
頓時,馬派以趙高為首,聲勢浩大的聲討鹿派的大臣。只有那些默不作聲,不辨鹿馬的大臣沒被波及。
第9章賞罰有道
大殿上,大臣們面紅耳赤的爭執著。
胡亥坐在龍椅上,彷彿這些爭執的聲音和他沒有一點關係一般,局外人一樣看著。他想看看這群大臣們的品性,所以先於趙高來了個指鹿為馬。
“好了,該結束了。”胡亥不耐煩的輕聲道。
大殿之上的臣子立刻都默不作聲,此刻二世皇帝給他們的威壓之大,前所未有。趙高和李斯立刻領頭跪在地上,後面的大臣見二人跪下,都跟著跪了一地。
胡亥擺擺手。侍立在他身側的優旃立刻輕快的喊道:“退朝。”
眾位大臣如釋重負,立刻急匆匆的走出大殿。他們都在心中慶幸今天二世皇帝沒有大開殺戒,沒有犯渾。一些心思剔透的大臣已經感覺到如今的皇上不同於從前了,似乎更有主見,更加睿智,就是和已故的老皇帝嬴政相比也不遑多讓。
大殿上。
胡亥看著空空的殿堂,心中暗自慶幸現在是秦二世元年。趙高還沒有建立強大的勢力,並不是很難對付。陳涉吳廣剛剛暴亂,還在函谷關外折騰,一切似乎都還來的及。
“優旃,你看朕該如何處置這些跳樑小醜。”胡亥單手支著下吧,凝望著空空的大殿,他的心很痛,雖然他是來自現代的歷史老師,對這段歷史相對熟悉。但現在他的靈魂在胡亥身上,他流淌的是大秦帝王的血脈,本性讓他不得不為大秦的未來考慮。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