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軍醫迅速下刀即可。
軍醫幹慣了這種事兒,先用小刀割裂王離戰甲之間的牽連,之後再割裂裡面的衣襟,這才用手握住箭桿,小刀最為鋒利的鉤尖部位順著箭簇射入的地方,插入王離的肉中,微微一翹,手上瞬間發力。
只聽王離發出了一聲悶哼,一隻鵰翎箭就被軍醫取了出來。
王離疼的滿頭大汗,臉上的肌肉都抽搐到了一起。箭支剛剛射中他的時候,並沒有這樣的疼痛,可如今往外取箭,這種疼痛簡直就是鑽心入髓一般。這只是一根箭而已,他身上還有長短十幾根羽箭。
當軍醫把王離身上的羽箭都取出來之後,王離已經汗透衣甲,整個人更是因為和疼痛抗爭,耗盡了身體的最後一絲力量,癱軟在了帳幔之中。
軍醫立刻在王離的傷口撒上藥粉,然後再用裹傷布把傷口緊緊的包紮起來,這才算完事兒。
衛霍就在一邊冷眼看著那裹傷布剛剛和王離的身體接觸,就被他身上的血液和疼痛出來的汗液溼透,默不作聲。
在他看來,王離擅自出兵追擊匈奴大部隊,屬於一個重大的失誤。這樣做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害的那些本來有生存機會的女人慘死陣前,也害的一萬大秦精騎如今只剩下不足五千。這還不算自己剛剛營救他時候損失的兵將。
王離的名頭他聽說過。軍中一直有傳言說王離對李劍和衛霍的爵位不服。認為二人不過是剿滅了一些亂民,就被皇帝封了侯爵。
如今自己親自救了王離,看著眼前這個已經三十多歲,渾身是箭創的人,衛霍的心平靜了下來,隨著心的平靜,他的眼神裡那股冷漠也消失。
“將軍從漁陽追擊匈奴人,並且發現匈奴主力,與之一戰,甚微勇悍,衛霍佩服。”衛霍看著渾身癱軟趴在一邊的王離,拱了拱手說道。他也知道,王離是受不了朝中的輿論,這才冒死出兵的。明知必死而進,這也是英雄,只是害死了這麼多人就和衛霍的理念不同了。
王離費力的抬起頭,看了看衛霍,失血過多的臉上一片蒼白,嘆息一聲說道:“今日蒙雍侯相救,甚是感激。某曾對雍侯的爵位有所懷疑,如今看來,陛下所封非虛,慚愧慚愧。”
敢做敢說,這就是一個漢子。衛霍聽了王離的話,內心最後一絲芥蒂也都散去。他順手扯過衣服,說道:“將軍先穿上戰袍,我們回到大秦關內,再說其他。”
王離強挺著穿上了戰袍,在幾個親衛的保護下,騎上戰馬。
大秦的兩隊大軍混為一隊,在衛霍的指揮之下,迅速撤離了草原,回到了漁陽郡。
如今右北平和漁陽兩地都是受損嚴重,必須有大軍大將鎮守,才能讓這裡的百姓內心稍稍安穩。再有鄉里的三老來到大軍之中問責。
他們是匈奴刀下漏網之人,可每家都死了不少人,有的更是絕戶了。這種仇怨,必須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才能抵消一點兒的。為此,右北平和漁陽郡的倖存者開始了上訪。他們直接到了將軍府,要求鎮守邊關的將軍出兵為大秦亡魂復仇。若不然就到咸陽去告御狀。
衛霍帶著王離剛剛回到漁陽,就被那些帶著一臉悲慼的上訪之人圍堵在城門口。
第366章衛霍出兵
邊關的奏報很快就進入了咸陽宮,擺在了武信殿的案頭之上。
胡亥看著桌子上,來自衛霍的報告,面沉似水。奏報裡面說漁陽和右北平損失慘重,出兵匈奴的呼聲越來越高。如果不妥善處理,恐怕人心散亂。
“十萬匈奴騎兵犯邊,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劫掠,這是真正的國戰,是侵略。如果我們隱忍下來,匈奴人一定會得寸進尺。”趙佗如今也在武信殿,屬於參贊府的一員。他自己久居嶺南,一向大權獨攬,又是悍將一員,已經養成了霸道的習慣。如今聽說北方匈奴犯邊,立刻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胡亥點了點頭。自從蒙恬去勢之後,他就把韓信調回了咸陽。如今趙佗和韓信都在,朝中不少能征慣戰的將軍。原本他打算休養生息幾年。只要給他一年半載的時間,大秦的基礎建設會上一個新臺階。
在這半年之中,胡亥處理朝政都少。一切奏章都是李斯帶著參贊府幾位大臣斟酌處理,最終結果報給胡亥審批一下就算完事兒。他要把自己知道的後世知識都整理出來,並且把一些他了解一點兒的知識作為引導性的東西寫出來,算是給大秦的基礎科學指點一個方向。
方士們招搖撞騙的那一套,胡亥早就明令禁止。雖然不能一次性的否認鬼神的存在,可他卻在一點一滴的做這方面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