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蓮燈深情地回應他,“不苦,這根本算不了什麼。”
寧絕牽著葉蓮燈的手將她送到了漪瀾殿。
漪瀾殿已經一個月沒有人居住,然而寧絕卻日日派人打掃著,似乎覺得寢殿的主人每天都有可能歸來。
葉蓮燈眼中露出感動。
寧絕笑得溫柔而絢爛:“你先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一個妃色宮女上前行禮:“王妃,奴名叫翠玉,今後由我……”
“碧兒呢?”葉蓮燈冷冷打斷。
“碧……碧兒尚在浣衣局。”
“全都下去,明日叫她來伺候我。”
宮女們幾乎都知道王妃的脾性,來不及尋思碧兒這個普通的丫頭為何能伺候她兩年,便立刻誠惶誠恐地退了出去:“是!”
冷月無聲,寒鴉孤唳。
摒退了站了滿宮的宮女,葉蓮燈遙遙看著透入殿內的白月光,覺得格外疲憊。
金碧輝煌的大殿明明擺滿了名貴的陳設,卻給她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她輕輕在大殿內踱步,甚至能清楚地聽到空曠的迴音。
剎那間,腦海中閃現過過去一個月裡零散的往事,賓士的快馬仍在山間縱橫。
她忽然想起來什麼,走到瑤琴邊上,隨意地彈了一曲。
即便是隨意的彈奏,卻依然如天籟之音一般動人,餘音久久不散,繞樑三尺。
但就在下一刻,葉蓮燈抽出刃雪,斬斷了琴頭。
琴絃霎時彈起,本是一把上好的瑤琴,卻在頃刻之間琴身被削成兩斷。
葉蓮燈舒展了緊蹙的眉,但並非是因為暴殄天物之後的暢快感,而是因為她發現了一樣東西。
在琴身中,藏著厚厚的一沓紙。
她將其拿了出來,赫然發現除了最上面的幾張是琴譜之外,其餘的皆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
第二日,御花園。
兩人一起用過了早膳後,寧絕問她睡得可好。
葉蓮燈溫柔笑笑,答一切都好。
又問她飲食是否滿意。
葉蓮燈也笑笑,答一切都很滿意。
寧絕彎了眉眼,眼中流光輾轉。
“但聽說你又遣走了所有的宮女。”
“她們的話我不習慣,你知道我很這些綱常禮法,伺候我的人一個就夠了。”葉蓮燈抿了一口茶,語聲淡漠,“我之前的宮女呢?一直服侍我的那個,聽說在浣衣局?”
“你說那個丫頭啊,被阿姝借走了。她瞧著那個丫頭機靈,便想著等你回來再還你,你倒還真是挑剔。”
逆著初晨的陽光,葉蓮燈反唇相譏:“你不也一樣?身邊的人換了你就能習慣麼?哪天把你的凌初給換了!”
“誒,使不得,換了他,昭晏可要變天咯。”寧絕哂笑。
葉蓮燈則又回到方才的話題,“那明日我自己去阿姝那兒找她吧。”
“正好,你們許久沒有見面了,這些日子裡她很擔心你,每日都問我有關你的情況。”
一邊說著,寧絕一邊拿了一塊糕點遞到葉蓮燈嘴邊。
葉蓮燈看了一眼,是梨花酥,變張口由著他餵了下去。
葉蓮燈又稀裡糊塗地瞎扯了些,三言兩語後,寧絕便要去上早朝。
最後言罷,又提議讓她帶幾個宮女跟在身邊,但在葉蓮燈執意不許人跟著之後便也沒再說什麼。
“罷了,滿宮的宮人都是你的僕人。”
確認了寧絕走後,葉蓮燈忽然覺得胃裡一陣翻滾,立即跑到花壇邊將酥餅吐了個乾淨。
葉蓮燈一人在園中漫步,巡著記憶,朝寧姝的寢殿走去。
凡是路上見到她的宮女奴僕全都驚慌地跪下行禮,葉蓮燈只是冷冷點頭回應。
“凌初不過是攝政王的一條狗,他在本宮面前都得卑躬屈膝,你身為她的妻子,見到本宮居然不行跪禮?本宮就來教教你規矩,給我繼續打!”
不知從何處傳來了打罵聲,葉蓮燈踱步走近聲音的來源。
花叢掩映之間,一名身著華貴紫色宮裝的年輕女子俯視著另一個被幾個宮女制住的年輕女子,語氣囂張跋扈。
被迫跪在地上的女子被幾個宮女不停地掌摑,臉已經微微紅腫。
葉蓮燈走上前去冷聲問:“發生了何事?”
紫衣女子語氣依舊倨傲,甚至很不滿葉蓮燈這樣淡漠冰冷的語調。
“你是誰?敢用這種語調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