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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沈羨抿了抿唇,他知道初七替她尋木塊一事。

她微微笑了笑,輕聲道,“天色瞧著要落雨,我方才憂心初七莽撞,取了傘卻忘記闔上玄深大師禪房的門窗,怕是要毀了大師的雅室,小師傅不如隨我先回一趟禪房,候上一候。”

那小和尚便點頭道,“小僧與沈姑娘一道去。”

沈羨點了點頭,回身走過石階便回了禪房,那小和尚見到門窗果然未闔上,也不曾多言,立在能瞧見室內的門檻處,候著在裡頭闔窗的沈羨。

沈羨握著手中的竹傘,藉著几案上瓷瓶的遮掩,落了妙慧二字在桃花下的宣紙上,方才重新起身,向著門口那個神色肅穆的小和尚說道,“我們走罷。”

那小和尚替她闔上了禪房的大門,一言不發地走在她的身旁。

走過下山的那些石階,再穿過兩座大殿,後頭才是山下的禪房。

“沈姑娘,妙慧師叔在裡頭等你,進去罷。”

沈羨抬頭瞧了一眼天色,將手中的竹傘遞過去,平靜道了一聲,“山雨片刻即至,這把傘便給小師傅擋雨罷。”

那小和尚皺了皺眉,下意識問道,“只有一把傘,給了小僧,沈姑娘要如何?”

沈羨推開了那道緊閉的大門,淺淡笑了笑,“風雨將摧,竹傘不能蔽之。”

那小和尚滯了一滯,也不曾應聲。

妙慧的禪房未曾點燈,外頭天色又漸漸沉了下來,雖是清晨,裡頭的光線也晦暗的厲害。沈羨稍稍走進了一些,便聽得裡頭傳來了一聲輕輕的笑聲,令她的脊背陡然間一僵,她認得這個聲音。

“沈姑娘。”

聲音的那頭忽然之間亮起了一簇燭火,沈羨抿著唇,緩緩向光源處走過去,便見到一人靜靜坐在燈火之下,著了一身尋常的僧衣,卻未曾落髮,只有一雙丹鳳眼,在燭光之下,露出了許多漂亮的光芒。

“是你!”

從前在玉州林中挾劍而來的那個蒙面刺客,也有這樣一雙漂亮的丹鳳眼。

那人略略笑了笑,狹長的丹鳳眼中映出了沈羨驚異的面容,“別來無恙。”

他的桌案上果然擺了許多的木料,正取了其中一塊,把玩在手指間,“是為了重芳宮的木牌?”

沈羨抿了抿唇,問道,“你將初七如何了?”

妙慧隨手將木料棄在桌上,笑道,“打暈了捆作一團罷了。”

“是你殺了。。。。。。”她瞧著面前這張與裴家人肖似的面孔,似乎是覺得連發出聲響有些艱難,“裴世子。”

妙慧的面色仍然平靜,他瞥了沈羨一眼,不甚在意的說道,“這便要入正題麼,我還以為沈姑娘見到故人,會想要敘敘舊。”

他將桌上的木料皆拂到一旁,取了兩個杯盞,拎起茶壺倒了些溫熱的茶水,遞到了沈羨的那頭,淡淡道,“沈姑娘坐罷。”

又瞧了瞧沈羨鬢邊色澤溫潤的碧玉簪一眼,笑了笑,“鏤空碧簪鐲,從前是我尋了這個有趣的物件,送給了盛華,倒不想她還將其中一件贈給了趙緒。”

他身手極快,也不曾瞧見他怎樣動作,似乎只是輕輕伸展了手臂,那鏤空碧玉簪便落到了他的手中,只不過是指尖一叩,便見他極其熟稔的拔出了其中的鋒刃,又從方才的手邊取了塊木料,細細地雕刻了起來。

即使他低垂了眉眼,也仍然能叫人瞧見他的淡漠與冷戾,他也不曾抬頭,只是又說道,“沈姑娘還是坐罷,宣王殿下與玄深入了藏經閣一夜,怕是身上的毒發作的厲害起來,一時半會怕是尋不到這裡來。”

說到這裡他停了一停,也不管沈羨忽然間變色的模樣,問道,“說起來武定侯的毒,已經解了。”

沈羨愣了愣,“裴家人,都知道裴貞的身世?”

那人笑了笑,手下的動作未停,“我大哥忠而溫厚,裴三直而不敏,裴四便不必說了,至於小魚,更是個懵懂的,他們哪裡會想得到,我父親藏了這樣天大的秘密。”

“是盛華從前講與我聽了這麼一樁往事,倒是沒想到這許多年後,趙纓會用這個毒來對付趙緒,真是有趣。”

他的言辭間與盛華這樣熟稔,沈羨歎息了一聲,也不知道為何,她偏是想要問上這一問,“你方才,叫了裴世子一聲大哥。”

妙慧眉眼也未抬,低聲應道,“又如何,不過是一聲大哥罷了,沈姑娘想聽,多少聲也是聽得的。”

沈羨原本想要問一問,可是長公主逼迫他害了裴世子,可是想到趙緒那時講與她聽,盛華背後的人,手段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