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水,先在院子、堂屋和灶房各灑了一些水,然後拿雞毛撣子撣各處的灰塵,撣完之後清掃,之後端了木盆清洗,桌椅板凳,床榻櫥櫃,鍋碗瓢盆等等。
等清理打掃完一遍之後,已是深夜,她摘掉頭上防塵布巾,坐下來休息。
忙的時候不覺餓,坐下之後才覺得又累又餓。練月解開包袱,裡邊還有點乾糧,就著涼水啃了兩口,然後從櫃子裡拿出被衾,敞著門開著窗,也沒熄燈,倒頭就睡。
還是在自己家裡睡著舒心,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倘若不是有人叫門,她還可以睡得更久。
她沒脫衣服,沒脫鞋子,聽到敲門聲,直接下床出屋去開門,走的過程中,沒忘了理理頭髮。
是蔡婆和她大兒媳周氏,就是大年初二看到練月被人圍堵的那位。
周氏手裡提著一個食盒,說怕她剛回來,不方便做飯,早飯就多做了一些。
練月接過食盒,陪她們在門口說了兩句,她們就走了。
練月回到堂屋,開啟食盒一看,是一碗粥和一盤雞蛋炒秋葵,練月立馬就餓了。吃完之後,那叫一個意猶未盡。她想,中午或晚上的時候,她還要做雞蛋炒秋葵,太好吃了,以前怎麼沒覺得如此好吃。
吃完飯之後,練月將櫃子裡的被衾拖出來擱在房頂上曬太陽,順便將櫃子裡的衣裳拖出來曬。她的衣服都是淡色的,衛莊的衣服清一色的黑,真像他這個人,讓人捉摸不透。她摸著他的衣服,忽然有些傷感。說是傷感,其實說不定是思念。無論他是不是韓厥,都無法改變的事情,她愛他,想見他,想跟他在一起。
不知道這人現在在哪,是到城裡了,還是沒到?
倘若他來找她,她該怎麼辦?
直接同他好吧,她會覺得自己不矜持,有些上杆子,可不同他好吧,她實在捨不得冷落他。
她嘆了口氣,算了,還是視情況而定吧。
她沒失憶之前,他是什麼臭德行,她可記得一清二楚。他在她失憶的這段時間裡所表現出的小伏低是一種非常態,根本沒有參考價值。倘若他仍是以前那副臭德行,那她就真的跟他一刀兩斷,長痛不如短痛,她要孤獨終老,都不再搭理他了。
練月挎著籃子出去買菜,菜市場相熟的人對她的重新出現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拉著她問東問西,剛開始練月還有耐心回答問題,被問的次數多了,就沒耐心了,只埋頭挑自己的菜,挑完菜過了秤付了錢立刻就走。
回來的路上,她買了一個西瓜,想著吊在井裡冰一下,等傍晚啟出來吃,一定非常可口。
回到家中,練月把菜籃子放下,將西瓜吊進井裡,然後進了灶房,準備做一個雞蛋炒秋葵,拍個黃瓜,土豆炒雞塊,再來一個蛋花湯。
三菜一湯,一個人這麼吃的確有些鋪張,但她太久沒吃過自己做的飯了,好饞。
灶下有碼得整整齊齊的柴火,一看就是衛莊的手筆,練月忍不住嘆息,這個男人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上的廳堂,下的灶房,除了過去複雜了點和戒心重一點之外,其他的還真是無可挑剔。
雖說七月流火,但天還是熱的,練月做了一頓飯,渾身都是汗。但吃的時候卻非常過癮的,一直吃到撐,再吃就要吐了,才停下。練月看著剩下的飯菜,實在不忍心倒掉,就蓋了起來,準備晚上繼續吃。
吃完之後,她躍上房頂,去翻被衾和衣物,翻了之後,跳下屋頂,想眯一會兒,可吃的太多,撐得實在太難受,她就沒睡,在屋子裡來回轉悠,最後停在了西里屋的書架前。
以前在廷尉府,練月看書屬於被迫,作為一個殺手,懂得越多,越能保命,所以有時間就看,而且看得都是正經書,史書劍譜,醫術藥理等等之類,這些東西是非常枯燥和無聊的。自從逃離地宮之後,她就再也不看那些東西了,只看宮廷野史和民間話本。她原本的書架上也多是那些書,現在好了,她那些不正經書全被移到了最上層,踮起腳尖都夠不著的那種,而下面這幾排方便易拿的,又變成了什麼醫術藥理棋譜劍譜這一類的書籍。
她抽了一本棋譜來看,可沒看一會兒,就昏昏欲睡,然後就倒在了書案上。
可才剛睡了一會兒,就聽到有人在敲門,被人擾了午睡,她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耐著性子去開門。
門一開,她立刻就清醒了,因為門外站著的那人一襲黑衣,不苟言笑,正是她的念念不忘的衛莊。
不知為什麼,她忽然有些緊張,好像情竇初開的少女面對情郎那般無措,可是他們完全不是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