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稹言笑晏晏地看著她,但梅蕊總覺得在那看似和善的笑後邊兒藏著不妙,她也彎眼笑道:“誰讓護軍確實生得好呢?”
“嗯,”在沒人處的時候,陸稹的舉止越發膽大妄為,還帶著孟浪,他咬住了她的耳垂,啞著聲問道,“並且十分合學士的口味,是麼?”
竟然連這句也聽去了,梅蕊有些欲哭無淚,坦誠是最明智的。酥麻的感覺沿著脊背攀越而下,她腿肚子都軟了,靠在廊柱上才未曾滑下去,一隻手被陸稹捉著,她喘著氣,又輕又柔:“不然為何我會喜歡護軍呢?”
她聰明又狡猾,像貓兒一樣,避重就輕地就將問題答了個全。陸稹並不想就這樣放過她,手扯開了衣領,順著撫上了她的脖頸,水靈靈地像才剝了殼的荔枝,恨不能咬上一口,聽著破碎悅耳的聲音從她唇齒間細細溢位,陸稹覺得自己大抵是瘋了。
待他將她放開後,看著那兩撮映在雪白脖頸間的紅痕,有些心虛地握拳咳了聲,梅蕊覺得有些納悶,手跟著撫上那兩處,口中低嘶著:“護軍做了什麼?”
“沒什麼,”陸稹淡著神色替她攏上衣領,恰好蓋住了紅痕,“莫要再同趙元良扯上瓜葛了。”
他又在吃哪門子的醋,梅蕊揚眉正要問出口,陸稹便退開了,系得穩妥的衣領將他光滑細膩的喉脖裹住,瞧起來別有幾分難耐的美感,梅蕊突然想起了那位被太后儲在興慶宮的道士,私下裡覺得若是陸稹穿上道袍,那必定也是仙風道骨的景緻。
陸稹自然是回北衙去了,梅蕊彎彎繞繞地又回了紫宸殿,日復日地這樣過著,倒也無傷大雅,只不過陸稹似是忙得很,直至入夏,連紫宸殿也未能常常來了。
梅蕊同他見面的次數自然就少了,他倒是常託福三兒給她捎一些宮外的小食,梅蕊都帶回去與懷珠分著吃,某次正吃著春捲時,懷珠突然道:“陛下是不是要備著去避暑了?”
“避暑?”
見梅蕊未曾反應過來,懷珠噯呀一聲:“每年不都是要去行宮避暑半月的麼!蕊蕊,你還說你在御前當值,竟然連這個都不曉得。”
懷珠這麼一說,梅蕊倒是想起來了這樁事情,近幾日她總有些神思恍惚的,什麼事情都不上心,懷珠擔憂地瞧了她一眼,搖頭嘆息:“蕊蕊,你這是患相思病了。”
第42章 曲中怨
若是當真這樣算起來,梅蕊已經五日未曾見過陸稹了,春闈將近了,想來他該是在忙著春闈的事情。
梅蕊笑了笑,“這算不得是相思。”
她見過相思的情狀,比如當年阿孃日日夜夜望著長安時候的景象,都要比現在銘心刻骨得多,她與陸稹只要想見,折過幾道門便能望上一眼了,那裡算的上是相思。
懷珠站了起來去推窗,閒適的風緩緩拂過她那按在窗欞上的手背,明光鎧躍入眼底,懷珠咦了一聲:“那不是趙統領麼?他來這裡作甚。”
梅蕊走過去瞧,果然是趙淳,還是意氣風發的模樣,沒見得所謂的失魂落魄,梅蕊輕哂:“果然是這般。”
“你在說什麼?”懷珠不明白梅蕊的這番話,追問了句,然而梅蕊卻折身往外去了,懷珠在她身後喊,“蕊蕊,你去哪裡?”
梅蕊回過頭來,指了指外邊,“趙統領親自來尋我,我不好不見,還是趁他引起旁人注意之前,與他尋個僻靜地方講話罷。”
她提了步子便邁出門去,懷珠訥訥地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喃喃道:“她怎麼曉得趙統領是來尋她的?”
再從視窗望去,梅蕊已然走近了趙淳,煙雨山水般的身影映入年輕統領的眼中時,趙淳的眼神明顯亮了亮,她那雙手疊在身前,目光柔和地看向他:“統領來這裡是有什麼事情麼?”
他險些失態,強行引回了自己的神思,定定地看向她:“那件事情我已經向太后說明了,我說是我自己不願,太后她看著卻不大信的樣子,她有為難過你麼?”
退婚畢竟是件大事,他還費心向襄王解釋了一番,襄王只是怒其不爭,不知是他根本不願爭了,將她日日拘在自己身側,相對無言,再深厚的情也經不起這樣消耗。
梅蕊笑得平和,“這件事情本是我的不好,反倒讓統領替我出面,是我該向統領道謝。”說著便要躬身作揖,被趙淳眼疾手快地爛了下來,他擰起眉頭,帶著薄怒:“你非要同我這般見外麼?”
除了怒,還帶著些失落,“之前不是講好了麼,你會誠心將我當兄長看待的。”
他的心思路人皆知,梅蕊正了色對他道:“若統領當真是拿對待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