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雪摸了下他的脈搏:“的確活著,不過中毒已深,沒救了。”
周梨抬起頭:“中毒?”
“他們臉色發青; 經脈暴出,當然是中毒的徵兆; 難道你以為真有屍體能自己走路?”江重雪眉毛抬起,周梨瞪他一眼; 他繼續道:“這些都是活人,哪是什麼行屍,他們應該是被陰公鬼母下了毒; 所以才變成這樣。”
周梨端著下巴揣思,“這些行屍不像正派弟子,他們是什麼人?”
江重雪道:“應該是趕來湘西助陣的武林同道,估計這些人一到此處就遭到了梅影的暗算,要麼被逼進了迷宮裡,要麼就被陰公鬼母用來練毒了。”
他說完,那最後一個還活著的“行屍”便斷了氣。周梨合上了他的眼睛,起身時看到江重雪還在研究那幾架諸葛弩。
周梨摸著諸葛弩的外壁,說:“這些,是不是和我們動手的那胖瘦二人所做?”
“也許,”江重雪道:“如果梅影裡暗藏的機關大師就是那兩人的話,那麼這些機關應該就是出自他們之手。”
周梨道:“可是,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兩個人有點……”她沒有形容下去。
江重雪用兩個字粗暴明瞭地道出她的感受:“像傻子。我看這兩個人有些心智缺失。”
周梨道:“這樣也能成為機關大師?”
“不一定,有些人可能智力有限,但卻在某一方面擁有強大的能力。這種人並非不存在。”
他說完,一陣詭異的狂風捲了過來,兩人都驚訝地同時抬頭,看到兩襲衣袂臨空從他們頭頂飛過,一邊交手,一邊挪移到了關帝廟的屋頂上。
這屋頂之前就已被打得坍圮,現在又被這兩人的內力一踏,更不成樣子,嘩啦碎裂一大片。
江重雪和周梨同時怔住,沒想到楚墨白和梅影掌教竟然還在交手。
那兩人居高臨下,梅影掌教依舊穿靈吉道長的衣服,人…皮面具製作精良,絲毫不妨礙他勾笑的模樣,嘴角的人…皮露出纖細的笑紋。
周梨覺得這人總是很喜歡笑,無論做事還是說話,總要先笑上一笑。不知為何,她很不喜歡這人裝模作樣的笑。
他是在笑著,對面的楚墨白是一點也笑不出來的。他白色的掌門服飾上濺滿鮮紅,不知受了多少傷。
氣氛詭異,四人一時誰都沒動,之後楚墨白先動,再次攻向對面。
“我們走。”江重雪低聲道。這位掌教的武功深不可測,恐怕除了謝天樞外,沒人能打得過他,與這種人硬拼太不理智。
周梨同意,兩人開始不動聲色地後退。
周梨退到門口時,正要背過身抬腳出門,忽然一陣風拂面,一隻手毫無徵兆地伸過來。周梨被他的衣袖遮住了眼,臂膀一痛,人就被提了起來。
她驚訝地看到那張近在咫尺的“靈吉道長”的臉,缺了一角的人…皮面具下紅唇輕勾,向周梨說了句什麼,周梨眉頭一跳,大驚失色,他擒住她從屋頂飛走。
江重雪臉色大變,提刀去追。
他一追去,楚墨白自然也跟去。
他與江重雪並駕齊驅,過了一會兒,楚墨白開口了:“我攻右,你攻左,將他攔下。”
江重雪的唇抿得雪白,一言不發,甚至連頭也未回。
楚墨白胸口一陣陣地疼,他隨手抹掉不斷從唇邊溢位來的鮮血,手背上染紅一大片。江重雪這才看向他。
楚墨白的臉色並不好,血流得多了,面無生氣,應該是內傷不輕,一身白衣星星點點的被血染透。
歷來楚墨白與人動手,永遠是佔上風,何時見過他這麼狼狽。
江重雪有了一種無比的痛快,他彎了彎嘴角:“好。”
楚墨白微微一愣。
江重雪在刮面的涼風裡笑得很是憤恨,眼神刻骨鮮明,可他還是應了他,答應下他的提議,與他合作。
那人輕功再好,畢竟多了個周梨在身上,時間一長未免速度就緩了下來,加之周梨不可能任他左右,避開了他想要點她穴道的舉動,抬手擊向他,那人自然要抵擋,不能同時兼顧,手略略一鬆,兩人一起從半空墜落。
從後面趕來的江重雪和楚墨白一左一右,刀光劍影同時迸發。
朔月裹挾了春風渡,金錯刀則閃出山河海嘯般的刀氣。
兩廂夾擊之下,疊加的內息銳不可匹。
光是一個楚墨白,這一劍過去,能逃過的絕不出三人,況且此刻多了一個江重雪,那人即便不命喪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