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執劍長老的表情已經僵得難以形容,無論周梨說的是真是假,這事和小樓是脫不了干係了,楚墨白和慕秋華還有沈雲從三人中,總有人在說謊,無論怎樣,這三人都是小樓舉足輕重的人物。
小樓是六大派之首,武林表率,出了這樣的醜事,聲名一落千丈不說,將來恐會有極大的麻煩。
莫金光慢聲說:“是不是真的,去劍閣找慕前輩一查便知。正好,也可請慕前輩現身說法。”
當機立斷,幾人一同前往劍閣。
途中像怕楚墨白逃跑,竟圍成了一個陣勢將他牢牢釘在裡面,手壓著劍隨時準備出鞘的樣子。
楚墨白的春風渡太厲害,即便他此刻受傷,眾人也不敢大意。
楚墨白走得很慢,他沒有辦法快,右臂直直地垂著,左手握著朔月,憑他現在的力氣,連劍都快要握不住了,但他沒有任憑朔月拖在地上,而是緊緊提著它,眼神始終放在虛空中的一點上,絲毫沒有去看那些戒備著他的人。
楚墨白臉色極差,猶如死人。
一路上,六大派的弟子們不敢上前,皆訝然駐足,指指點點,竊竊不休。
語言一向是流傳最快的東西,瘟疫都比它不得,不消半會兒,那些知道發生了何事的弟子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流言不止傳得快,還傳得半真半假,在這麼半會兒,也不知在眾人口中成了個什麼樣。
楚墨白目不斜視,唯獨他自己聽到胸腔裡的喘息聲,一下慢過一下,如同下一刻,就會像斷線的珠子,四肢骨頭全都散架,然後零落一地,叫後面的人踏上來,踩成汙穢。
“師兄。”耳朵裡傳來柳長煙的擔憂,半丈之外,柳長煙似乎是想要上前來扶住他,結果被誰擋開了,柳長煙眉宇裡怒氣頓生,正要發作,楚墨白輕輕抬起手,對他搖頭,平聲道:“我無事。”
柳長煙張了張口,終究沒有說什麼,對方才阻他的人冷冷甩袖。
楚墨白步履沉重地前行,不知多久,忽然,有一人不顧眾人反對,穩穩托住他手臂,支撐住他欲傾的身體。
他微微一愣,隨即敏感地察覺到這人熟悉的氣息,那股輕柔溫潤,不消去看都知道是在生笑的眉眼,憂慮道:“墨白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們為何不讓他先療傷?”
一副良善無害愛護徒弟的好師父模樣。
他們已到了劍閣,慕秋華聞訊出閣,大驚之下,疼惜地在眾人面前扶住了楚墨白。
楚墨白僵硬地掙脫開他,方才還極力剋制的胸膛此刻一起一伏,嘴唇微啟,用力地呼吸起來。
慕秋華站在劍閣前,一身乾淨的袍子染上了楚墨白衣服上的血,懷抱的姿勢空了,神色看上去茫然而疑惑,倒是沒有再笑了,更多的是擔憂,很怕楚墨白會真的死掉似的。楚墨白退後一步,再退一步,像從來不認識他那樣看著他。
周梨皺了皺眉,心生嫌惡。這個慕秋華,演得一手好戲,不去戲臺子上唱戲,真是委屈他了。
陸奇風讓身後的弟子把劍閣裡裡外外搜查一遍,看有何線索。
一位執劍長老發話了:“這是劍閣,擺放我小樓歷任掌門兵器之地,尊崇無比,豈容你們這樣踐踏。”
青城派的弟子們趕緊害怕地收手,陸蘊卻不怕,仗著陸奇風撐腰,嚷道:“為什麼不讓我們查,這事是出在小樓的,我們有資格查清楚!”
陸奇風冷聲:“小樓不允許我們搜查劍閣,莫不是瞞著我們什麼事情吧。”
長老們臉色不善,協調之下,便由小樓弟子和青城派弟子一起入閣查探。
外面,慕秋華還不知發生何事,但看這陣仗,約莫忖度出幾分,與幾位執劍長老低頭說話。
楚墨白看在眼裡,不知何故,眼中生出銳意,目光來回梭巡在慕秋華與長老們之間。
這期間慕秋華不知說了什麼,那幾位長老抬頭冷冷朝他看了一眼,尤其是蘇合香,在冷眼之後,突然古怪地幽柔一笑,隨即又立刻把笑收起,彷彿從未笑過。
但那一笑,楚墨白確信自己是看到了。
陰公鬼母,如果沈雲從便是陰公,那麼誰會是鬼母。
眾所周知,陰公鬼母兩人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陰公既在,鬼母必不遠矣。
查探完畢,劍閣乾乾淨淨,什麼能證明慕秋華是梅影掌教的線索都沒有。
之後,陸奇風又逼問那名守在劍閣外的弟子,那弟子被嚇得不輕:“沒有、沒有啊,師尊今天一直在劍閣,從未踏出過半步,也沒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