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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部分

御。”

我被他一語道破了心事,不覺雙頰一熱:“黃女御不是極少面聖麼?好容易來了,就這樣回去,不是會被人恥笑麼?陛下既讓她來,就不要送回去了。”

皇帝嘿的一聲冷笑:“等你做了貴妃,再管朕的床榻不遲。”我心中一跳,垂首欲深。只聽他又道:“黃女御不是朕召來的。想是她使了錢,李演才讓她來侍寢。”

我一怔,訕訕道:“想來李公公定然安排妥當。”

皇帝笑道:“這個老東西!”轉而溫然道,“有朕在這裡,你不必怕得罪任何人。”

李演是他的心腹,為他安排女御侍寢倒也不奇。李演老了,受賄是一個棲棲遑遑又時日無多的老內監最大的樂趣,所以皇帝也懶得理會。只是他得意得有些輕佻的笑容教我生厭,隨後的柔聲低語又令我心中發冷。這些年輕美貌的女御不過是由各地敬獻的玩物,恐怕他連她們姓什麼都不盡知道。

雨露均霑,卻終究“悾悾而不信”'171'。

忽聽皇帝喚道:“玉機。”

我醒過神來,微微一笑:“陛下有何吩咐?”

彼此凝視片刻,竟有些心照不宣的意興闌珊:“罷了,你也累了,回宮去歇息吧。有話明天再說。”

第三十八章 括囊無咎

芳馨候在儀元殿外,見我出來,忙為我披上斗篷,卻抱著一隻青瓷雕花手爐猶豫著要不要給我。我笑道:“正覺得有些冷,拿過來吧。”春夜和風中有周密隱藏的寒意,將手爐抱在懷中,方始有篤實的溫暖。

芳馨笑道:“知道姑娘怕冷,就備下了,想不到真用上了。”說著命小丫頭好生提著燈,扶我下了石階。出了定乾宮,又問道:“姑娘怎麼這樣快便出來了?奴婢以為還要等好一會兒呢。”

以乍熱的指尖揉了揉眉心,鼻尖有虛浮的暖意,愈加覺得頭重腳輕,“說得好好的,被掃了興致。”

芳馨一怔:“奴婢才剛看到一個臉生的女子進了寢殿,不過一會兒已經派小丫頭出來看了好幾次,最後彷彿託李公公去御書房看。莫不是那位女御……”

我一哂:“黃女御不是等得睏倦,都睡著了麼?如何還能託李公公去御書房?”

芳馨道:“奴婢可以斷言,那位黃女御絕沒有睡著。”停一停,又道,“李公公為何要這樣說?陛下還在忙碌,女御卻睡著了,極有可能被送回去的。”

我冷冷道:“幸而我開聲留住了她,還險些被怪罪。倘若黃女御並沒有睡著,卻無端被送了回去,姑姑說,她該恨誰呢?”

芳馨微微一驚,掩口道:“是姑娘……”

我駐足嘆息:“李演分明是要我結怨於後宮。”

芳馨搖頭道:“奴婢不明白,李公公為何——”忽然醒悟過來,“難道是因為老大人,所以怕姑娘報復他麼?”

掌心的熱度貼著眼皮,心中卻是冰冷清明:“李演的兄弟李湛之當年將我父親騙出長公主府,致我父親被擄入陸府而死,如今我日日在御書房後面坐著。他大約是怕我報復他,所以意圖使後宮的讒言驅逐我。哼,人老了卻還這樣想不開。”

芳馨忍不住罵道:“這個老挺屍的——姑娘可從未虧待過他。”

我笑道:“姑姑何必罵他?他老了,又沒個親舊,獨自在宮裡奉承也是可憐。說到底,不過是想安度晚年罷了。”

芳馨冷笑道:“姑娘好心,倒同情他。依奴婢說,趁著聖上喜歡,不如想辦法趕他走。”

我笑道:“姑姑這話便有些意氣用事了。李演是陛下的心腹,又是自幼服侍的,情分非比尋常,豈是我能趕走的?況且我才到定乾宮便著急忙慌地驅趕老人,未免不堪。說到底,李湛之之事是聖意,怨不得李演。”

芳馨道:“那便由他去麼?”

玉茗堂燈光在望,我心頭一鬆:“他要什麼,便給他。極小的事情,何必多樹敵?”跨進漱玉齋的門,只見綠萼迎了上來,我笑道,“小錢睡了麼?對他說我在西廂等他,有差事交給他辦。”

第二日用過早膳,正要去定乾宮,只見芳馨走了進來,秉開兩個為我更衣的小宮女,輕聲道:“才剛簡公公悄悄派了個人來告訴奴婢,說昨夜侍寢的黃女御已經被打發出宮了。”

我聽了心中一陣嫌惡,一陣哀涼:“好好的怎麼會打發出宮?”

芳馨微微遲疑,臉一紅,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末了道:“聽簡公公說,黃女御就這樣呆坐了半夜,陛下也不准她回去。”

我怔了片刻,嘆息道:“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