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懷恩壓下心頭的鬱結之氣,耐著性子道:“大哥,實不相瞞,我與公主早已相識,我猜她因為知道我是時府二公子,才會定下這門婚事的。”他說著一頓,看著那顆虎牙道,“如此一來,讓你替婚便不妥了,一次兩次還好,長此以往,她早晚會發現你不是我的。這串手鍊,你還給我吧。”
雖然他對那位公主談不上有什麼深刻的男女之情,可她畢竟纏了他那麼久,瞭解總是有的。她早晚會發現大哥不是他,到時候定然會降罪侯府。而且,他既然知道了是她,也就沒什麼好擔憂的了,以她對他的傾慕,他定能將她拿捏在手裡。
時懷今用袖子將手鍊蓋住,抬頭看向他,臉上並未流露出半分驚訝,問他道:“那又如何呢?公主說對我很滿意,只要公主滿意不就可以了?反正你又不想尚公主,就算之前認識又怎樣,她的身份總是不會變的,仍舊是那個會耽誤了你前程的公主,不是嗎?”
時懷恩卻只聽了前半句:對他滿意?她還口口聲聲說他獨一無二,轉臉就認錯了人。
時懷恩有些惱道:“大哥,你還不明白嗎?是她看中了我,才會有這門親事,她屬意的人是我,你又如何能替代得了我?”
時懷今不以為然道:“今日我不就替代了你嗎?”而且是完完全全替代了呢。
聽到這,時懷恩終於明白過來,怪不得公主看不出端倪,怪不得大哥對此一點也不驚訝,這是恐怕是他早就算計好的吧!
時懷恩皺緊了眉頭,死死盯著他道:“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與她私下來往,你也早知道她是公主!”
時懷今點點頭:“是早就見過,但當時也不知道她是公主,現下知道了。”
果然……果然!沒想到性子一向溫吞的大哥,竟是這種卑劣之人!說不定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多次頂替他的身份與她私會了呢!
思及此,時懷恩怒火中燒:“大哥!你怎能這麼做?你明知她相中的人是我,卻暗地裡用我的身份見她,與我爭搶她!”
時懷今聞言眉心微蹙:“搶?懷恩,話可不能亂說,這門婚事是你自己放棄的,只是趕巧我想要,便答應了,現今我將這門婚事維繫了下來,你反倒是怪我和你搶了?我可從未和你搶過,更沒有揹著你私會她。”
時懷恩深吸口氣,怪他自己太單純,被算計了都不知道,現在計較也無用了,他道:“大哥,孰對孰錯,我也不和你計較了。這門婚事本就是我的,之前是我不知道她就是公主,如今我知道了,便不能辜負她,以後我與她之間不需要大哥你的參與。”
時懷今好笑道:“辜負?你對她有什麼承諾嗎?還是她對你受什麼承諾?但也沒用了,她已經將信物給我了,有了承諾的是我和她。”
時懷恩從不知他的兄長竟然如此厚顏無恥,氣道:“這信物是她要給我的!不是你!你不過是借用我的身份得到它罷了!”
他這個弟弟真是一如既往的自我感覺良好,也不知道她當初是為了什麼定下這門婚事的。
時懷今站起身欲要回房:“反正這東西是她親手交到我手上的,讓我給你是不可能的,除非她自己要回去,再親手把它給你。”其實他可以將話和時懷恩說明白,但他更想讓他這個清高的弟弟看清自己,有些自知之明,不要以為侯府的人都圍著他轉,全天下的人便也是如此。
時懷恩聽完昂起頭,篤定道,“好,我會讓她要回來的。”說罷,又不屑的添了一句,“大哥,偷來的東西,是不會長久的。”
時懷今不以為然的一笑:“長不長久,你說的可不算。”
時懷恩似是被他的態度激怒了,跟上幾步道:“怎麼不算?大哥知道我與她是如何相遇的嗎?又知道她是如何一次次糾纏我的嗎?大哥,我勸你懸崖勒馬吧。”
時懷今聞言回過身來,眸中閃過一絲冷意,笑道:“不知道又如何?這些幹我何事。”說罷轉身進了屋,將門重重合上了。
時懷恩瞪著合上的門板冷哼一聲:“愚昧。”
*
翌日。
惠安侯才回府,官服還沒換下來,便聽外面喊道:“聖旨到!”
聖旨?惠安侯心裡咯噔一下,昨日公主才來過,今日便又降了一道聖旨,怕是不好啊。他走出去,瞧見前來宣旨的人又是禮部郎中,心中更是暗覺不妙,婚事怕是有變。
惠安侯看向走來的長子,見他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不禁皺了下眉頭,莫非他昨日做了什麼不妥的事情?
時懷恩心中一樣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