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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上官員嫁女,嫁衣可以用鳳,但規格用色都有很大的限制。可阿緋這嫁衣,綵鳳騰飛,金翅浮雲,其輝煌令人不可直視,顯然規格已經很高。布匹用料的品級從平民到皇親貴族也各有不同,阿緋嫁衣的布料也是難能一見。

禪機略有所思,“施主可能再看出些什麼?”

再有什麼,鈴笙就不好說了,畢竟她乃平民之女,上層社會接觸甚少,“大師與阿緋不如進盛都找找吧,阿緋姑娘氣度不凡,不像是普通城郡出來的。”

禪機看一眼不說話的阿緋 ,點頭道,“施主言之有理。”他原本也是這麼想的。

只是,盛都啊。。。。。禪機眉目深深:緣深緣淺,二十年了,終究還是要回來走一遭。

阿緋和禪機沒有去鈴笙家,畢竟鈴笙才發生了那些事,回了家關起門來總要與家人交代的。他們兩個外人,跟著去不像話。

盛都很大,一入城門,人來人往。全不似在竹雞山時那樣清淨,卻也別有意境。

阿緋打量著這座她可能生活過的都城,白幡已撤,觀城中景色,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觀酒肆,豪家沽酒盛都陌,一旦起樓高百尺;觀生活,錦衣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

定眼看某一處時間久了,眼前有重影,阿緋的眼睛泛酸。

禪機見她不說話,“施主對此處可是有印象?”

阿緋搖頭,“沒有。一點感覺都沒有,饞雞,我可能不是這裡人。”

“無妨,施主眼下記憶尚未恢復,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也是正常。先入城內,再作打算。”

時已入秋,但盛都翠色依舊,阿緋仰頭去看禪機,“饞雞,找到我的家人你就走嗎?”

禪機笑言,“阿彌陀佛,若看到施主與家人相親相愛,貧僧的使命便完成了,自然要回竹雞山去。”

阿緋的目光定在禪機的唇上,被她咬過的地方早就好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不知道為什麼,禪機這樣說,她有些不開心,“我要是想你了怎麼辦?”

“施主,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緣分盡時,自然便會離散,到時自有新的際遇。施主不必自尋煩惱。”

阿緋哦了一聲,轉身看見有賣冪籬的。街上有姑娘戴,薄薄的一層皂紗,遮了半面妝,很漂亮。阿緋用一顆珍珠與小販換了一頂冪籬。那皂紗極薄,戴上去,粉妝半面,只見朱唇。

小小一頂冪籬,竟將她與禪機分隔在了兩個世界。

透過皂紗她可以看到禪機,禪機卻看不見阿緋的眼睛。

賣花的小姑娘經過和尚的身邊,“大師大師,給這位姐姐買朵花吧。”

禪機:“。。。。。”

禪機的臉色很糾結,“這位小施主,貧僧是出家人。”

阿緋隔著皂紗笑,那笑聲清脆又不懷好意。

小姑娘央求道,“大師大師你就買一朵吧,這花是我天不亮就起床採的,採的時候還帶著露珠呢。你買一朵,我就攢夠錢去買一個肉包吃了。”

阿緋笑夠了,禪機的熱鬧也看夠了,招呼賣花小姑娘,“花妹妹,過來。”指尖在一叢花類中輾轉,最後挑了一株桔梗,桔梗花瓣,藍中見紫,與她的水藍廣袖留仙裙很相稱。

小姑娘卻咦了一聲,“我娘說,桔梗花有它獨特的花語。代表無望的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阿緋歪頭瞧那單薄的藍色花瓣,“還有這說法?騙人的吧。”可是它長得漂亮啊,就像。。。。就像饞雞。

賣花的小姑娘去做別的生意了。

阿緋跺著步子,轉到禪機面前,將單薄脆弱的桔梗放進禪機的掌心。禪機垂眸看她,卻只看見朱唇輕啟,“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饞雞,我送你一個世界,你允許我吃一個肉包好不好?”

唇角上揚,有一絲狡黠還有一絲央求,禪機看不清她躲在皂紗後的眼睛。即便是看不見,他也能想象的出,那雙鳳眸一定又是彎彎笑起。將冪籬內,灑滿星芒。

留仙微漾,烏髮絲絲飛揚。阿緋的身後有石橋煙柳如畫,有世人熙熙攘攘。恍惚間,阿緋像是無意間闖入畫中的桔梗花,不融於世俗卻又招惹了世俗所有的目光。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阿緋,就像那花與霧,來去一場夢。

“喂,饞雞?”

“饞雞?”

禪機忽然清醒過來,就見阿緋的手在他眼前不停地晃盪,“饞雞,我想吃肉。”

禪機暗惱,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