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南金棠反應極大,就像是被侮辱了似的猛地上前一步,用力揮了揮扇子,“我文不成武不就的,可就指著自己是個有趣的人自詡了,孟兄還是把這句話收回去為妙。”他臉上失了笑模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孟湘端詳了他一會兒,爽快道:“好,我收回去,你是個有趣的人。”
然而,等孟湘前行,南金棠卻像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仍然沒臉沒皮,像個牛皮糖似的黏在她的身後,孟湘就沒見過這麼不識趣的男人。
不,或許他是識趣的,只是要故意惹怒孟湘,這還真夠惡趣味的。
“好哥哥,這又是去做什麼?”
孟湘翻了個白眼兒,“這條路不是去飯堂的嘛。”
南金棠眯眼一笑,“我猜你不是去用膳的。”
“算你猜對了。”孟湘走神地隨口答著。
“那有沒有獎勵呢?”見她走神,南金棠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故意躥前一步,看上去竟然像是要吻上她。
按理說,但凡世間女主遇見這般輕薄必然要作出極大的反應,而孟湘卻眼都沒有多眨一下,只是冷冷地盯著他只有一寸之隔的雙唇道:“把你的臭嘴拿開,否則我就切了作下酒菜。”
第九十九章 欣賞
先不說南金棠是不是被嚇到了,可他確實作出極大的驚嚇反應,連忙捂著自己的嘴連聲求饒:“誤會……好哥哥,這都是誤會啊!”
孟湘將他丟到腦後,加快了腳步,然而,這個狗不理包子又自動自發地跟了上來,叼著扇子笑道:“你的性子可真好,我這樣鬧你,你都沒有來揍我。”
這個發賤到沒邊兒的南金棠看上去真是皮癢了,居然還提醒別人去揍他?
孟湘斜睨了他一眼,決心不與蠢貨計較。
“而且,我身上可不臭,這燻得可都是上好的香料,一斤金子一兩的。”
可是任他磨爛了嘴皮,孟湘都沒有跟他搭一句話。
到了飯堂所在,裡面正是人最多的時候,人群熙熙攘攘,卻都秉著“食不言”,雅雀無聲。
孟湘停在飯堂外的院子當中,深深吸了一口氣,南金棠慢慢後退,視線卻黏在了她的身上。
“噠”她將扇子敲在手心裡,“刷”的一聲,扇面開啟——
白扇,白衣。
鶴飛,雲起。
明明她的身高並不足,明明她的腰極細,明明她面若好女,可即便讓心懷惡意的人看來,此時也不能昧著良心像罵其他人一樣,罵她一句小白臉。
然而,這個瀟灑似閒雲野鶴的舞者的的確確是個女人。
她跳舞時,風姿優雅,風骨頓生,逡巡於飯堂的院子裡卻勝似閒庭信步,一頭手一頓足,風流灑脫又磊落,就好像她手中拿的並非是一把扇子,而是一把劍,一把君子劍。
劍鋒所至,衣袂即來,硬與軟結合的如此相得益彰。
南金棠依靠著一垛石燈,頗為享受地眯起眼睛,從嗓子裡發出一聲慵懶的喟嘆。
孟湘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人給他配樂,可那簡簡單單直白的美卻直擊人心,原本在飯堂中用膳的學子都走了出來,默默地圍看著。
然而,世間並不少對藝術之美毫無感覺的牛——
“這是什麼玩意兒,譁眾取寵,雕蟲小技!”庾慶雙手抱胸,身子微微後仰,滿臉的不耐煩。
他正要上前哄散人群,便從人群縫隙後飄來一陣悠揚的笛聲,笛聲清澈,恰似霜寒冷月,說不盡的清雅,道不盡的孤高,而孟湘此時的舞蹈也正像月下湖中的天鵝,輕輕抖動翅膀,將白雲與清雪從身上抖落,不染一片塵埃地拍翅離開……
這簡直就是在跟他抬槓,庾慶擼了擼袖子,要去找吹笛子的人算賬,然而,等他扒拉開眾人見到了那位吹笛子的,兩腿頓時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楚……”
景清華冷淡的一眼瞥來,逼著庾慶將剩下的字重新咽回了肚子裡。
南金棠卻在這時走了過來,“啪”的一聲將扇子扇在了庾慶的後腦勺上,南大官人就是仗著庾慶在景清華面前不敢造次才故意欺負他的。
庾慶摸了摸後腦勺,趁著景清華的視線不在這兒揮了揮拳頭。
“你在做什麼!”威嚴的聲音自背後傳來,庾慶弓著腰,回過身朝白所安討好笑著:“我們只是在鬧著玩,是吧?金棠……”他要去尋南金棠的認同,南金棠的視線卻落在原中央跳舞的那人身上,雙手狠狠拍了幾下,原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