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哀樂。
“小九,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算盤嗎?才不要——”他的利刃越發迫近孟湘的脖頸了。
嬴景投鼠忌器,即便身後的弓箭手們已經擺好了架勢,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嬴晏手中脅迫的人,是他的命。
“四哥。”嬴景終於緩緩說道:“你我一同經歷過這麼多,我都記得,若你還有一絲兄弟之情,就放了她,我來做你的人質。”
嬴晏淺淺一笑,“你忘了咱們曾經上課講過的嗎?握在自己手中的要是自己能夠完全把握的,你……我可把握不住。”
孟湘從未見過如此正經的嬴景,彷彿換了個人似的,眼中的柔情蜜意全然被理智冷靜所取代。
他的眼睛越發冷了,就像是凍住松柏的冰柱,所有的生機都被壓抑在冰層之下,冰層之上有的只有殘酷。
嬴景勾唇一笑,笑意卻泛著冰霜,“若你執意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難道我是那種能為了一區區婦人就捨棄大業的人嗎?”
嬴晏不為所動,“你這番話是能騙的過你自己,還是能騙的過我?”他長長嘆息一聲,“小九,兄弟裡獨你最冷漠,可我卻知道你是最重情的,你絕無可能傷害她的。”
嬴景的臉色煞白。
第一百三十七章 終結
孟湘雖然被他脅迫,卻也沒有失去了冷靜,好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她這輩子還不想這麼早就給他這個渣陪葬。
她迅速地掃過周邊的環境想要找機會脫險,她的手裡也沒有什麼東西趁手,早知道還不如將那根斷成三截的簪子撿起來了呢,斷截面不平也算的上是利器了。
然而,當她有些遺憾地朝摔碎白玉簪子的地方看去,那裡卻空無一物。
那個時候,屋子裡面除了他便也只有她自己了,既然不是她偷偷藏起的那根簪子,自然是在他那兒……問題是他為什麼又要收起那根簪子呢?明明他是太子,身邊貴重的東西不止凡幾,為何還要扒著那破爛不放?
為了彰顯四皇子身份?
他都已經是太子了,哪裡還用得著這些,皇子中的論資排輩對他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若是他高興的話,他隨時都可以殺掉皇室碩果僅存的幾位皇子。
那……為了當今聖上?這白玉簪是聖上給予的,他會懷念?
啊呸!他自己都口口聲聲稱呼他爹是老畜生了,更何況她聽說過這個皇帝極為好色,而且是既好女色,又好男色,嬴晏長得如此貌美,說不得就被……看他對他爹的模樣也知道其中必有極深的恨意。
那他到底是為什麼?
孟湘總覺得若是搞明白了這一點,她恐怕便會得到逃脫的契機了。
就在她苦苦思索的時候,嬴景與嬴晏兩人已經對峙了好久,他們兩個目光相接,誰也不肯後退一步,他們兩個都知道若是後退了,便會失去手中的一切。
外面的雨傾盆而下,從窗戶可以看到簷上落下的積水已經連成一線,像是將這個宮裡所有的人都鎖在了這方牢籠裡。
外面風也越來越大,吹得雨水直往屋子裡鑽,幾乎打溼了孟湘的半邊袖子。
等等——
為什麼只有袖子?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幾乎異想天開的想法衝進了她的腦海裡。
不……不會吧?
於此同時,正威脅著孟湘的人突然低聲笑了起來,笑得在場的人都寒毛倒豎,各自握緊了武器,視線仔細排查著屋內每一個角落。
莫非嬴晏他還有什麼暗招不成?
“九娘,你瞧,他可半點也沒有將你放在心上,將你的性命視為無物……”
見孟湘不為所動,他似乎看到了什麼越發有趣的事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傻瓜,人都會變的,即便是小九,若是登上了這個位置,他也會變的,他需要籠絡世家,自然要納世家娘子為妃嬪,而皇后之位也只有博弈中的勝者才能得到,你覺得你以後會如何呢?”
“你呀只不過是個寡婦,嘻嘻——”他似乎覺得詛咒自己死這種說法很有意思,整個人笑得幾乎癲狂,“你還有兩個孩子,你想要入宮去當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嗎?你捨得你的孩子嗎?那你的孩子會怎麼想?如果他們流露出一絲半點的不滿,你以為小九不會做點什麼嗎?”
雖然,明明知道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只不過挑撥離間而已,可是這一句句疑問都戳在了她的心口上,她如何不知,如何不曉得?
孟湘板著一張臉,視線朝嬴景的方向投去,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