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可還安好?”
屈襄有些氣息不穩,聽到屈眳的聲音,他頓時睜開眼睛,狠狠的注視屈眳。
屈眳面對父親的怒視,絲毫沒有半點窘迫不安,相反還有些從容不迫。
“父親可還安好?”屈眳又問了一次。
這次儀賓過來了。
儀賓笑容滿臉,“左尹,新婦和伯昭已經禮成了,左尹可以先歇息一下。”說著,儀賓看了一眼屈眳。
屈眳會意,立刻看向許姜,“有勞母親了。”
許姜怕這個長子,聽到他喚自己為母親,不由得一陣哆嗦。她點頭,和家臣們一道攙扶著屈襄下去休息。
屈襄想要找屈眳算賬,但眾目睽睽之下,他做不出撕破自己臉皮的事。他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原本是給屈眳挑選的新婦,怎麼到頭來變成了半夏。
“多謝叔父。”屈眳看著屈襄被攙扶下去,回頭對儀賓一禮。
儀賓擺擺手,“今日是你的大事,你父親也是太高興了。”
說著,儀賓嘆了口氣,“你父親也是不容易啊。”
屈眳點點頭,滿面的贊同,“叔父說的甚是。待會我去看看父親。”
“今日新婦才入門,記得先給新婦說一聲,不要讓人以為你冷落了她。”儀賓聽屈眳這麼說,心下不由得讚歎屈眳還知道孝順。
禮成之後,半夏就被送到了一處宮室內。貴族夫妻分室而居,要到年老,才能在一塊居住。這個地方是之前早就選好的,要作為新婦的居所。
內外都仔細翻修過,所有的物件都是嶄新的,甚至所用的漆器都是新的,還有一股新漆獨有的氣味。
半夏過來之後,立刻就坐下來了。她之前為了防止在昏禮上出什麼差錯,事先練習過了好幾遍。
但真正來的時候,還是覺得累的不行,昏禮上的一條條禮節,蘊含了最深沉的意義,不能有半點差錯。她也是小心謹慎,到了結束,精神一鬆懈下來,原本還忍住的疲勞一下洶湧而出。
她換了衣裳,洗了臉上的妝容,“少主呢?”
旁邊的侍女道,“少主已經去看主君呢,請伯己再等等,一會兒少主就來了。”
聽到侍女稱呼自己為伯己,半夏老大的不習慣。
不過想起之前在昏禮上,屈襄直接一頭栽倒,屈眳的確應該過去看看。她坐在那裡等著,不一會兒屈眳就回來了。
他今日穿著玄端,氣度非凡。
一進來,不等侍女稟告,她就有所察覺的看過去,果然就看到屈眳大步走過來。
“左尹怎麼樣?”
屈眳搖搖頭。
半夏心裡原本就擔心屈襄會大怒,看他搖頭,頓時心都直接懸在了喉嚨口。若是她嫁進來第一天,公公就氣得出了毛病,那可真的就熱鬧了。
“不好嗎?”
屈眳見她滿臉焦急,忍不住笑了下,“父親沒有不好。”說著他抬抬手,讓室內的侍女全都退下。
“只是父親心情不好。”
屈眳過去的時候,屈襄那裡兵荒馬亂,他一進去,屈襄就要拿東西砸他。
家老看見,立刻把這對父子給隔開,免得屈襄氣頭上,下手狠了,砸到屈眳哪裡就不好了。
屈襄看見他就生氣,屈眳也沒有甚麼必要繼續在那裡留著。
半夏聽屈眳說完,“果然左尹生氣了。”
屈襄生氣在她的意料之中,完全不意外,不過看屈眳承受屈襄的怒火,還是很心疼。
“應該的。”屈眳笑了兩下,父親的怒火在他的預料之中,若是父親半點表示沒有,那才是讓他擔心的。
“做都做了,父親不管生氣也好,發怒也罷。我都承受就是。”屈眳說著,他笑笑,似乎就算天塌下來,也有他一力承擔,不用她擔心什麼。
“讓我最高興的,便是我娶到你了。”
屈眳在她耳邊低語一句,半夏輕輕一震,她抬頭看他,發現屈眳雙目清澈。她忍不住笑出聲,伸手過去,直接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輕輕蹭了一下。
“傻子。”她過了好會終於從嘴裡露出這麼一句。
他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甚至觸怒父親,求的就是娶她。這讓半夏只能抱住他的脖子,汲取來自他肌膚上的溫暖。
“我哪裡傻了?”屈眳問。
“明明,明明你就可以再找別人的。”半夏過了好會,終於問。
屈眳抬頭看她,他目光堅毅,“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