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她留在軍中除了有些許不便之外,也不無不可。但是現在楚王差點對她做下那種事,他實在是不敢繼續放任她留在軍中,不管如何先送她回郢都。至少在郢都無人敢動她。
“……”半夏仔細想了下,輕輕點點頭。
不過她還是把頭放在他的肩膀上,冷硬的鎧甲貼在她的臉頰上,也生出了一些含情脈脈的味道。
“就是不能看著你了。”
“以後我們的時間多得是。”屈眳把手裡的長戟放到一邊,他想了一下,在她的背後拍了拍。
兩人的時間多得是,雖然這幾個月看不到她,但是也不急在這一段時間。保證她安危最重要。
只要她好,何嘗沒有機會耳鬢廝磨?完全不急在這一刻。
屈眳著急就去找屈襄,等到道明來意,屈襄只是淡淡道,“我為何要讓國君送蘇己回去?”
一句話立即讓屈眳給懵了。屈眳抬頭仔細打量父親,發現面前的父親還是原先的那個父親,但是說出來的話,讓他聽不明白。
“父親,國君對……”
“國君喝醉了!”屈襄揚聲打斷他,“何況現在宋人龜縮在城門內,不肯出來。想要攻下商丘,肯定要花費更多的時日。蘇己在軍中,大軍就會方便許多,國君帶上她的用意難道不是這個嗎?”
屈襄抬頭,“何況你就算是和國君說了,國君也不會讓蘇己回去。另外,你若是想親自和國君說,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國君不會送她回去。你難道忘記了她之前差點被晉人暗算?”
“晉人的狡猾多端,你也領教過,幾乎是無孔不入。雖然國君身邊的人都知根究底,但是這裡不是楚國,是宋國!宋國是站在晉國那邊的,晉人進來你能知道?”屈襄越是說,屈眳的唇就抿的更緊。
“若是她路上出事了,你打算如何?”
屈眳嘴唇翕張了一下,嗓子似乎是被有人掐住了半晌也發不出聲來。過了好會,他低頭抱拳對屈襄一拜。
出來之後,他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氣。
被提醒了一番,他竟然發現,她現在留在軍中最好。屈眳和半夏一說,半夏點點頭,“既然左尹都這麼說了,那麼我還是留在這裡好了。”
至於楚王那邊,半夏決定還是儘可能離楚王遠點。
楚王經過那一夜,自覺對著半夏尷尬的很。乾脆也不私自召見她,免得難為情。
若是別人,楚王才不會有這麼多顧慮,但是她的話,便和別人完全不同。
宋人的確和屈襄所料,不管楚軍如何挑釁,就是不肯出城迎戰。城門關的死死的,半條縫都沒有留出來。
如此一來,便是成了拉鋸戰。
兩個月過去了,商丘的城門還是不見有任何開啟的跡象。
兩個月都沒有仗打,士卒們自然有些懶散,甚至卿大夫們也沒有之前的急於想要把商丘給攻打下來的心情了。慢慢的和宋人耗。
城池之中並沒有田地,所有的糧食甚至柴火都需要從城外運送過來。開始還有城中的糧倉頂著,可是時日一長,糧倉也要告罄。楚軍這邊令鄭國陳國送糧食過來,相比較宋國,優勢明顯。
半夏跟在屈眳身後,楚王這段時間見她見的很少,想來應該還是沒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見她覺得尷尬。
楚王此舉恰好方便了半夏,不需打仗,她就去任何她可以去的地方,甚至去看屈眳操練士卒。
在發現沒有人管她之後,她的膽子越發大了,有時候偷偷跟在屈眳身後。
這日有大夫給屈眳帶訊息,說是家老帶人過來見她,屈眳沒有含糊,乾脆直接抓了身後的鬼鬼祟祟的半夏,一同上了車。誰也沒帶,自己御車一骨碌的弛離了營地。
半夏兩手緊緊抓住車軾,在營地裡待久了,出來一趟和放風似得。她興奮的尖叫。
屈眳在車上看她一手抓住車軾,高呼的模樣,笑的不行。
然後直接拉了轡繩,讓車拐了另外一個方向,向另外一條道馳去。
“不去見家老嗎?”半夏奇怪問道。
他們這次出來就是去見家老的,她記得那個大夫說過,家老是在傳舍裡。這一路上的傳舍都是有定數的,而且都是有官方辦的,想弄錯地方都不容易。
“待會去見。”屈眳低頭在她耳邊道。
半夏一下明白他帶她去那裡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屈眳持轡,讓駟馬跑的更快。半夏緊緊抓住車軾。
一直跑到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