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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誠然,作為一個母親,為了自己的兒子有這樣的私心無可厚非,但是作為“兒媳”,蘇蘅不可能輕易釋懷。

蘇蘅不喜歡這個謊言,不僅僅是因為薛牧青撒了這個謊害得她想要想要透過薛老夫人達到和離的目的失敗了,更因為這其中隱隱透出的那種令人不快的意味——

夫妻之中,若是不能生育的原因在妻子身上的話,夫家納妾、和離甚至休妻似乎是很理所當然的事,若是有人貪婪一些,蘇蘅相信有人做得出謀害妻子然後佔其嫁妝的事來——雖然她知道薛家還不至於如此墮落,但是隻要想想,蘇蘅便覺得這世道對於婦人女子,實在是太不公平。

以前她總覺得,她若是能把淼淼養大,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或許便是淼淼最好的歸宿,她或許便對得起前世司琴對她的情誼了——可是而今,蘇蘅對這樣的想法生出了極大的疑惑。

而若是不能生育的原因歸咎於丈夫的身上的話,往往又是另外一種局面,薛老夫人從那日之後便不再過來尋蘇蘅閒聊,也不知是心虛還是什麼別的緣故,倒是三天兩頭往她院中送東西。

其實不管是丈夫還是妻子的身子原因,時人大多人都會把這種事歸咎與妻子身上,可若真是因為丈夫的緣故……夫家反倒不願意讓兩人和離,可能納妾還是會有,和離的話……若是自己的兒子跟誰都不能生,娶再多的人也是徒勞,何況再娶的人家,未必及得上元配。

蘇蘅感覺,自己現在大概是被薛牧青弄到了這樣一個尷尬的位置,做母親的並不會希望自己兒子的“隱疾”被眾人所知,那麼婚姻往往成為了一種可以遮掩的方法,至少能撐住那麼幾年,幾年之後,別人便開始猶疑是不是妻子的身子有問題,輕易不會質疑其實是丈夫不行……所謂夫妻一體,這種事情上,妻子往往是為丈夫受過。

而今薛牧青把事情說得那般篤定,薛家人認定了是薛牧青的“病”的話,蘇蘅不用想都知道薛家兩位長輩不可能做主為自己跟薛牧青和離的,她想要走這條路的念頭只能是斷掉了。

雖然如此,蘇蘅也還是按著之前的想法給薛老爺請了幾個大夫來診脈,其實蘇蘅對於能否看出什麼毛病並不抱什麼希望,畢竟當初薛老爺過世的確是有些太突然了,又不是一直沉湎病榻——而且似乎跟當時蘇蘅與薛牧青鬧翻也有一些關係。

薛家三人中,薛牧青別有目的,薛老夫人抱有私心,薛老爺倒似唯一的正常人了。

最初請的大夫看不出什麼,蘇蘅後來想起當初給自己開藥的孟大夫,抱著試一試的心情請他過府診脈,沒想到居然真的看出了薛老爺居然有心疾,好在發現得早,施針與用藥配合得宜的話,能夠緩一些病情,只是也不宜讓他心緒起伏太過。

薛老夫人躲避了蘇蘅許久之後,這之後,又過來尋蘇蘅說話了。

“阿蘅,是我枉做小人了,我原以為你三天兩頭尋大夫入府,是因為……先前的事心有芥蒂所以……”薛老夫人有些赧顏:“卻原來是我誤解你了,你是真心實意想為這個家好的……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謝你,要不是你有所察覺尋了大夫過來……”

蘇蘅本來想說要謝的話不如就做主讓她跟薛牧青和離吧,不過想也知道不可能,只好住了嘴——她突然感覺,給薛老爺找大夫這件事,她似乎做錯了。

“人常說少年夫妻老來伴,”薛老夫人不理會蘇蘅的神思已經飄遠了,徑自嘆道:“我不敢想象,若是老爺他先去了,我往後的日子要如何過。”

蘇蘅總覺得那句“少年夫妻老來伴”是在意有所指,心中有些不太樂意接話,其實她倒是想反駁說即使薛老爺過世了,薛老夫人當初似乎也不怎麼難過的樣子——那時候或許是她所有的悲痛,都轉移成了對蘇蘅的不滿吧。

薛牧青始終不明白,即使重來一次,即使薛老夫人被他壓抑住了本性,可是無論如何,蘇蘅自己卻始終是難以釋懷的,哪怕薛老夫人這輩子什麼都沒做,哪怕薛老夫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暴露本性——可是蘇蘅記得,哪怕她知道眼下的薛老夫人是無辜的,她也沒辦法坦然。

當初,她不也是抱著這樣的期望,以為只要沒發生,許多事情都可以改變,所以明知道後來司棋爬了床,蘇蘅也沒有做更多的防備,那時候,她對人性還是心存善念,她以為做人留一線對方會迷途知返,結果卻是重蹈覆轍。

許是察覺到蘇蘅的低落,薛老夫人擔憂地摸了摸蘇蘅的手背:“怎麼了?”

蘇蘅不著痕跡地收回手:“無事。”

正尷尬間,薛老夫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