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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何棲與他們篩酒,笑:“阿爹、盧叔、大郎吃一盞梅酒,味雖淡,卻可解渴。”又單獨將一盞與沈計,“小郎吃這一盞,我放了蜜糖,甜香得很。”

盧繼笑:“阿圓這是嫌我們聒噪了。”

何棲笑道:“這可是冤枉人,我最愛聽阿爹與盧叔說話,有趣得緊。不像大郎……”說罷,側臉看著沈拓。

沈拓把玩著酒盞不服,笑道:“阿爹說的我只知一二,不過,我說的,阿爹肯定不知道。”

何秀才笑:“你倒來說說,何事是我不知的?”

沈拓道:“來年要徵役夫來清河挖淤泥,明府行事,再不會潦草虛應,少不得要有一番動作。”

何秀才撫掌笑:“這可是好事,桃溪這些水路早該好好清一清。先前的縣令不作為,河床都高了幾分,水也不似以前那般清澈。”他一高興喝了一盞酒,又道,“只別迫得太緊,引來民怨。”

盧繼卻道:“若是主幹河道還好,分支旁流也通上一遍,可不是小事。若不好好打算計劃,誤了農時,明府少不得要被人捏到錯處。”

沈拓笑:“明府周全,必要把邊邊角角料想一遍,再作安排行事。”

何秀才誇道:“如他這般年輕心有成算的,實是少之又少。”

何棲悄悄使了個眼色給沈拓,沈拓會意,道:“阿爹,晚上我與阿圓在家留宿,我與閒幫約好,明日過來幫忙搬行李。”

何秀才呆了一呆,道:“我哪有這麼多的行李用上閒幫的。”

何棲道:“這些花花草草啊,阿爹慣用的椅榻啊,少不得要搬將過去。”

何秀才應了,只惆悵喝酒,沈計拉他的手,道:“阿公早日來,小子也好向阿公請教功課。”

何秀才笑著摸摸他的頭:“我於讀書上實沒天賦,小郎聰穎,須得名師指點教導,我卻要誤了你。”

沈拓道:“岳父自謙了,小郎才多大,哪裡教不得。”頓了頓,還是把弟弟賣了,“小郎寫得一筆爛字,怕要賴岳父指點了。”

何秀才聽了生出幾分興趣,見沈計紅了臉,很是羞慚:“好,到時小郎寫筆字與我看看。”

沈計知道何秀才擅書,聽他肯教自己,連忙揖禮致謝,又在心底暗自懊惱:自己那字實是……怕是要汙了何公的眼。

第四十四章

何棲和沈拓在何家留宿了一晚,隔日閒幫上門; 將何秀才的行李挑了個擔; 背了榻椅,花草拿板車推裝了走。

何秀才負手而立; 園中只剩院牆邊的金腰; 無葉無花,一排枯枝敗藤,心中不禁瑟瑟。

何棲將各處門窗一一關好上鎖,過來扶了何秀才:“阿爹?”

同,何秀才回過神,笑:“初時嫌這氣悶; 前頭又吵鬧,這才砌了牆。天潮; 磚縫青苔裡爬著好些的水牛。你幼時看著生厭,見了就要燒了枝條將它們燙下來。”

何棲笑起來:“也不知為什麼; 這牆生得好多水牛,吐著涎密密爬了一片。有好些爬在地上,一腳踩了,頭皮都打麻。”

“養了好些花草,地又窄; 難免蟲蟻多。”何秀才又四顧,“平日多有嫌棄; 離了我心中倒是不捨。”

何棲笑:“阿爹說得要遠遊不再回轉似的。也留著寢臥坐具呢,那邊住著煩了; 便來這邊歇歇。家中的先祖靈位也在這邊,四時八節、初一十五少不得來祭拜。”

“也是也是。”何秀才點頭,又道,“要與王牙人遞個信,他要尋我,豈不撲空?。”

沈拓僱了車回來,聽見了便笑道:“王三行市牙郎,訊息再靈通不過。不用知會他便知道要去何處尋岳父。”

何秀才道:“我託他賃房一事,既有相交,不好失了禮節。”

沈拓皺眉:“岳父家中的商鋪這些時日都不曾租出去,中間可有緣故 ?可是王三不盡心辦事?”

“你休誤會了他。”何秀才笑道,“他雖市儈,卻非這等不為之人,倒是我難為了他。我是不擅這些經濟庶物的,欲將鋪子租給省心的租客,也愛惜房屋,也不生事的,只寫契時互相交割,只圖輕省方便。王牙人承諾多為我考量幾分,倒要費他一些心血。

沈拓這才作罷,左右王三是個知分寸的。何棲道:“時近年尾,怕一時尋不得好客。”

“不急。”何秀才笑,“事緩則圓。年頭年尾也不差多時。”

一時幾人了出了門,何秀才親自關了院門,將院牆上一根打頭的枯草折了去,又親手壓了鎖,嘆道:“時不時要來將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