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夫人一口氣憋胸口上,端出慣常的笑容,“二嬸這張嘴啊,沒個門把,又不大會說話。”
您不會說話這桌上就沒得人會說話了。
蜜娘笑眯眯地表示,沒事兒了。
且是見識了一番蜜孃的嘴炮子,江二夫人幾次三番在蜜娘這兒摔了跟頭,萬是不敢再得罪她什麼。二少奶奶更是不敢,江二夫人都栽了跟頭,她只有夾緊尾巴做人。
再是下來,可平靜了許多,相安無事地用過飯,再是到裡頭同老夫人請安,往日裡頭請了安大夥兒就可以回去了。
老夫人坐上頭,面容平緩,道:“今日便就商議一下分家的事兒吧。”
分家之事早在去年老夫人便提過了,大夥兒心裡頭亦是有了個準備,如今再提也沒得第一回 那般驚慌失措,大夥兒也知老夫人身子狀況時好時壞,說句不孝的,也不知道何時就不在了,她素來公平公正,能早些把家產分掉對其他幾房都有利。
江二老爺以為是剛才外頭的事兒才促使母親今日提了分家,狠狠地颳了江二夫人一眼,愧疚道:“娘,您還在呢傳出去多不好聽,再說了大哥又如何能缺的了我們的。”
江二夫人暗罵這木魚腦袋,自是早些理清楚的好,自家是二房,爵位沒他們的份,老夫人在,還是會給他們補貼一些的。
老夫人望著這實心眼兒的二兒,她這二兒子雖是沒什麼能耐,可心眼子是實打實的好,老好人老好人,便是這般,又看了一眼二兒媳,若不是娶了這般精明要強的媳婦,老夫人遺憾,面容寬宥:“分家之事自是日後再傳出去,如今先把分家的單子列出來,待是日後……也就無需再爭些什麼,這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好聚好散,留的個情分,日後亦好再聚。”
老夫人語氣悵然,又有幾分警示。
四房皆不敢應聲。
此事事關四房的利益,小輩們也都站在後頭聽,長輩們在前頭商議,後輩萬是不能插嘴的,更是不容置喙。
老夫人說,懷遠侯記,且是說一項,就看一下幾個兒子。
老夫人公道,不失偏頗,又是有威懾在,人肯定是想要的多一些的,但老夫人劃定的,亦都是在他們能夠接受的範圍內,更是都不敢有異議。
如同老夫人所言,誰不想好聚好散。
今日分的都是一些數目比較大的,比如說田地和宅子,祖田自是不能動的,大房要佔大頭,剩下三房怎麼分,老夫人一碗水平端,每戶人家都分一個三進宅子,田地二房多一些,畢竟是嫡支。
江二夫人心裡頭就如同貓抓了一般,她且憤懣地想,他們二房好歹也是嫡支,理應比其他兩方庶出的多分一些,可老夫人這一碗水端的也太平了!絲毫不顧慮他們才是她正經的兒子兒媳。
老夫人分完大頭,也是累的緊,靠在靠墊上,喝了一口茶,緩了口氣,“公中的商鋪並不多,老爺去世後,留下來有幾個商鋪,臨安街的就給老二,鳳陽街的給……”
幾個商鋪分下來,三房四房面露喜意。
江二夫人問道:“那安慶街的鋪子……”
要知道老爺子安慶街那個古玩鋪子可是日進金斗的,那地段好的很,又是旺鋪。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老爺去世前特地囑咐留給阿垣的,惠陽街那個是給阿圭的。”
老夫人知她心思,索性一次性說了個穿,“老爺素來心憂你們,臨走前且是交代過了,該是你們的少不了。”
二老爺道:“娘,您否管她。您和爹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我們做兒子的,沒有異議。”
三老爺和四老爺紛紛附和,他們本就是庶子,分家的時候應占小頭。若是主母不慈,讓庶子淨身出戶的也有。老夫人厚道,自幼善待他們,他們又如何敢有異議。
老夫人面色稍霽,點點頭:“咱們今日就先把大頭分了,小的,再慢慢分。不管如何,生養你們一回,總得要替你們考慮幾分。”
老夫人如何不惦念自個兒子,她自是給老二留了些好東西的,可偏偏就是不大看得上二夫人那般嘴臉,便是不願廣而告之,又是怕她走後,老二老好人,關上門又是好性子,怕被二夫人拿捏住,她想著偷偷塞給兒子。
各房都回了屋,商量的商量,爭執的爭執,蜜娘便是感慨道:“這又是何必呢,且不過那點子東西,若是自個兒有能耐,爭來爭去的時候,十個八個都自己掙出來了。”
江垣知她心思,今日隔著屏風聽得她那一番話,心裡頭還是暖融融的,就著燈光看她,那臉上就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