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噁心已經少見,但是這還不是郭侃最讓人噁心的,最讓人噁心的是他的鼻子嘴裡不住往外冒黃水,隨著呼吸說話之聲鼓起一個又一起黃色水泡,水泡破裂發出卟哧卟哧地響聲,就是神經最麻木的人見了他這樣子也會感到噁心。
被酸腐蝕了面板內臟,短時間好不了,他要是沒有這種噁心的表現就對不起強酸一詞了。 被酸腐蝕了真的是讓人受不了,疼痛自是不用說,還不好醫治,蒙古軍醫用盡了辦法也是一點效果也沒有,郭侃那個痛苦就不是筆墨所能說得清的了,真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郭侃一直高燒不斷,處於昏迷中,沒想到現在居然醒過來,史天澤敗軍之將,有喪家之犬的感覺,正想找個人商量,乍聽郭侃之言不由得大喜,一拍馬背來到郭侃擔架前,跳下馬來,問道:“忠和可是有話說?”
郭侃非常吃力地點點頭,道:“史將軍且慢進城,情況有詐。 ”
長安地處後方,還有蒙兀兒鎮守,好端端的,哪裡會有詐,史天澤雖然相信郭侃之能,也是一時之間難以相信,遲疑道:“忠和的意思是……”後面的話非常技巧地沒有說出來。
郭侃哪會不明白他地意思,呻吟一聲,道:“剛才那個百夫長地聲音好熟,好象在哪裡聽過。 ”一副思索之狀,就是想不起來。
耳熟又能怎麼樣?郭侃這樣的名將。 一生打仗無數,閱兵之多讓人無法企及,見過地百夫長不知道有多少,史天澤在心裡暗笑郭侃病中有些糊塗,笑道:“忠和不用多慮,忠和勤於王一事,與將士們同甘共苦。 見過的百夫長多了去了。 ”
他這話極是在理,郭侃卻搖頭道:“史將軍。 暫時不要進城,讓我好好想想,這個人不是百夫長,也不是朝廷的兵卒,而是另有其人。 ”
郭侃說得極是認真,史天澤不好拂逆他的意思,只好下令暫緩進城。 蒙古軍卒雖是不願。 還是執行了他的命令。
史天澤看著郭侃,急切地想知道他思索的結果,郭侃努力笑一下,由於面容難看,原本如春風拂面的笑容現在卻是讓人噁心,提醒史天澤道:“史將軍,郭侃別無本事,過耳不忘還能做到。 ”
郭侃確有過耳不忘地本事。 史天澤知道,點頭道:“忠和大才,史某不及。 ”
郭侃雙眼一翻,一雙灰撲撲的眼珠都快掉出來了,道:“他是清明,關中一道地六弟子。 ”他的話說得很是平靜。 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那雙快速轉動的灰眼珠已經很好地表達了他內心的震驚。
他的話音一落,史天澤驚呼道:“關中一道?他下山了?”一副驚奇之極的模樣,比他打了大敗仗還要震驚。
郭侃微微點頭,頭一歪又昏了過去,臉上的震驚仍在。
“快,叫他們撤出來。 ”史天澤急急地下令,然而已經晚了。 城頭上一片箭雨對著擁擠在吊橋上地蒙古軍卒射去。
這些蒙古軍卒一心急著進城去找安樂窩,哪裡想得到禍從天降,猝不及防之下給射倒了不知道多少。 驚慌失措的他們有不少摔進護城河裡。
一聲驚天動地的吶喊“大宋朝萬歲!”從長安城裡響起。
自從朝庭退出關中。 “大宋朝萬歲!”的吼聲已經一百多年沒有迴響在這座歷史名城,現在。 這吼聲又回來了,實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原本只有為數不多巡邏的蒙古軍卒的城頭,一下子冒出無數的人群,清風子一襲潔淨地道袍,手持潔白的拂塵,站在城頭上,西風吹過,把他寬大的道袍拂起,真的是大袖飄飄,一幅飄然出塵之姿。
清風子那副神仙之姿任誰見了都會喜歡,然而史天澤卻是一臉的震愕,驚道:“關中一道!清風子!”彷彿清風子是地獄惡魔似的,讓他害怕。
清風子拂塵一拂,單手打個問詢,道:“天澤小友,貧道清風有禮了。 ”
史天澤在馬上一抱拳,道:“史天澤見過道長。 道長不在南山清修,卻來染紅塵,道理安在?還請道長示下。 ”
清風子呵呵一笑,道:“貧道南山清修,非為遁世,只為避世,避那渾濁之氣。 如今,明主已出,華夏中興在即,故土光復指日可待,貧道只想在餘生之年為百姓做幾件實實在在地事情。 天澤小友,請聽貧道一聲勸,昔年,你因一時憤激而入世,為異族效力,主昏臣暗,光復無望,讓志士寒心,情可宥也。 現如今,世勢已非,朝廷中興勢不可擋,皇上聖明之君,盼賢才如久旱盼甘露,小友不要再執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