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對於一個帝王來說,卻實為不易。
弱水三千,正是帝王后宮的寫照。
三宮六院、佳麗三千,這便是帝王的女人。
而他,獨取一瓢。
這是一個帝王對一個女人,一生一代一雙人的承諾嗎?
鬱墨夜喜不自禁。
而且她也不是那種會自禁的性子。
當即就開心地笑出了聲。
怕他取笑她,又將自己的臉埋在他胸口笑。
笑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佯裝一本正經地質問他:“那為何五弟那樣說你?”
男人眸色轉深,挑眉:“很簡單啊,嫉妒,想挑撥你和我的關係,這個還用問嗎?”
邊說,邊抬手颳了一下她的鼻樑。
她吃痛皺眉,想了想,似乎是有道理。
但是……
“我覺得五弟不是那種人。”
男人便笑了,垂目問她:“那你說,一個都能將人的許願綢偷偷換掉的人,應該是哪種人?”
鬱墨夜語塞了。
好吧。
雖然她依舊覺得鬱臨旋不是那種人。
暫時不說這個。
她的問題還有很多很多呢。
“既然是你跟我去京南觀求的姻緣結,昨夜看到那條紅綢的時候,應該第一反應就會想到姻緣結上來,為何你的反應是覺得五弟以紅綢寫信給我傳情?這可不是你這種睿智如神的人會做的事。”
這一點,她最想不通。
“還有,今日去京南觀,下馬車的時候,你還說,是去跟老尼姑確認一下,是不是五弟讓她傳的信?你都到了京南觀門口,都想不到姻緣結嗎?”
說完,鬱墨夜又禁不住嘟囔:“就是因為你這些表現,你說我怎麼可能會覺得跟我求姻緣結的人是你?也不會想到讓老尼姑一起騙你了。”
男人低低笑:“所以,怪我咯?”
鬱墨夜嗔他:“快回答我前面的問題。”
“第一個嘛……”
因為跟她去京南觀求姻緣結的本就不是他,他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應該的第一反應?
“第一個,是因為我一看到是五弟的字,氣就不打一處自來,有些失了理智,而且,也打心裡覺得,你不可能會跟五弟去求姻緣結,所以,根本沒往那上面想。第二個嘛……。”
他頓了頓,才接著道:“第二個是我故意的。”
鬱墨夜一怔。
“我故意這樣說,有兩個原因,第一,讓你相信,我並沒有跟老尼姑串通,第二,看你會不會騙我?結果……我、很、失、望!”
最後四字一字一頓,咬得極重。
鬱墨夜連忙笑著又將臉埋進了他的胸口,甕聲甕氣道:“我錯了,我錯了……”
男人無奈,彎唇。
哪裡還有脾氣?
其實,今日他是真的很生氣的。
也不光光是生她的氣,是生好幾個人的氣。
甚至包括他自己的氣。
下午,他一人在龍吟宮裡沉澱了一下午,夜裡才過來的。
低低嘆,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鬱墨夜忽然想起最嚴重的那個問題。
猛地抬頭。
“對了,我不是在嶽國做質子嗎?二十年來從未返朝,剛剛回來才半年,而跟你去京南觀求姻緣結卻是快一年的事,這怎麼回事?”
男人眸光微閃,牽了她的手,走到邊上的矮榻上,雙方坐下。
“你雖然在嶽國做質子,卻只是質子,又不是囚犯,嶽國並沒有囚禁你,只是讓你住在他們國家而已,你頑劣貪玩,時不時偷偷女裝溜回大齊,所以就……”
男人看著她。
看著她黑白分明的清麗水眸。
終究是心性簡單,鬱墨夜歪著小腦袋想了想,“那,我們兩個早就知道不是親兄妹是嗎?”
“嗯,”男人點頭,“我也是你告訴我的,至於為何不是,你當時不願多說。”
“哦。”
鬱墨夜撅噘嘴,對自己失去記憶,有些無力。
握了他的手,低頭,惆悵道:“好想恢復記憶,好想能想起以前的事,好想知道我跟你曾經經歷過的所有事……”
男人鳳目中再次染上一絲血色,薄唇抿起,沒有做聲。
“對了,既然我們曾經是那種關係,我回朝以後,你為何不跟我說,為何不告訴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