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子,樑子……”
心裡害怕到了極致,她扶著櫃檯,佝僂著身子,一邊喘息,一邊大聲叫喚。
樑子在裡廂收拾,聽到聲音奔了出來,見到她如此,大驚:“姐,你怎麼了?”
“快,快準備馬車,送我去醫館,我……我肚子痛……”
樑子嚇得不輕,腳下的步子都亂了,原本要往出跑的,卻又往裡面跑,跑了幾步才意識過來,又轉身往外跑。
“姐,你先忍會兒,別動,我很快,很快就回來……”
“快去……”
鬱墨夜眼淚都要出來了。
不是痛的,而是怕的、急的。
為了腹中的這個孩子,她是那般小心翼翼。
如此輾轉,如此不容易地將他留下來,別這個時候,這個時候……。
早知道,家裡就應該買個馬車常備著。
她是覺得出門少,用不著,馬車買了也是空閒著,馬兒還得一
日三頓的吃飼料,所以沒買。
想著有個什麼事,租輛就成。
可租的,哪有現成的那麼湊手?
只希望樑子快去快回。
樑子正要出門,迎面撞上進門的瀟湘雲。
瀟湘雲皺眉:“跑得這樣急,怎麼了?”
樑子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回頭指著櫃檯後的鬱墨夜:“姐……姐她……肚子痛……”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只見面前藍袍一晃,瀟湘雲已奪身而過,來到櫃檯裡面。
“怎麼會這樣?”
將鬱墨夜扶住的同時,彎腰直接將她打橫抱起,然後就往外跑。
見他如此,樑子急急道:“我去租馬車!”
“來不及了……”
瀟湘雲已經抱著人出了門。
樑子趕緊關了店門,也跑著追了上去。
初春的夜很涼,但是鬱墨夜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
她攥著瀟湘雲的衣袍,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
耳邊風聲呼呼,瀟湘雲踏著輕功,走得飛快。
樑子在後面跑得氣喘吁吁都跟不上。
所幸夜裡長街人少,一眼能望見老遠。
不然,樑子還真擔心自己跟掉。
“瀟湘雲……謝謝你……”
雖然幾乎無力開口,但是鬱墨夜還是對著這個幾次三番幫助自己、救自己於絕境的男人表達了自己發自內心的感謝。
她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也是第一次這樣鄭重地道謝。
“別說話!”
瀟湘雲的氣息也微微有些喘。
為了不增加他的負擔,鬱墨夜便不再做聲。
望著頭頂黑幕一般的夜空,廣袤無邊的黑,就像是將天地萬物都深罩其中,她覺得腹部牽扯著一顆心也大痛了起來。
這世間之人,真是百種。
特別是男人。
明明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親生骨肉,卻狠心地、用盡一切方法要將其墮掉。
而一個局外人,毫不相干的局外人,卻願意拼盡全力相救,甚至願意承擔本不該自己承擔的責任。
如果這次這個孩子沒了,如果沒了……
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那個男人。
也不會原諒她自己。
都是她,是她貪嘴,是她沒有骨氣,抵制不了誘。惑,更是她經歷了那麼多之後,還對那個男人盲目輕信。
孩子,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
終於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館,已關門打烊。
瀟湘雲抱著她,騰出一手來“咚咚”拍門。
因為時辰還早,還未到入睡的時間,所以很快便有人來開了門。
“大夫,快看看,她腹痛,快看看她腹中的孩子有沒有事?”
門一開,瀟湘雲抱著鬱墨夜就徑直奔了進去。
見大廳裡有矮榻,走過去,將鬱墨夜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面。
開門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夥子,他上前來探了探鬱墨夜腕上的脈搏,蹙眉道:“有滑胎的預兆,應該是吃了什麼東西?”
鬱墨夜跟瀟湘雲都變了臉色。
有滑胎的預兆?
“你吃了什麼?”瀟湘雲問鬱墨夜。
鬱墨夜眼淚再次如同決堤的洪水,直直往眼眶外面漫,她蒼白著臉搖頭。
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哪怕是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