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掏她袖袋呢?
斗轉星移,場景轉換。
龍章鳳姿的男人將她袖袋裡的辣椒麵、石灰粉、月事布一件一件掏出來,揚手丟在地上。
男人說,跟朕在一起,這些東西都扔了,以防你一不留神自作孽,朕會護你周全。
是鬱臨淵嗎?
“是你嗎?”
睜不開眼,她喃喃夢囈。
“你不是說會護我周全……我快死了……我很難受……我到處都在痛……好痛……你在哪裡……”
正偷偷將錢袋從鬱墨夜袖中掏出來的女乞丐,聞見她驟然開口,嚇了一跳。
還以為她醒了。
可下一瞬看到她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在夢囈而已,女乞丐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看著蜷縮在那裡瑟瑟發抖、口中一直在不知嘀咕著什麼的鬱墨夜,女乞丐快速將錢袋攏進自己的袖中。
然後又警惕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沒人。
她就是趁大家都出去乞討去了,臨時折回的。
她本不是小偷。
但是,她太想要銀子了。
這個男人錦衣華服,出生富貴,就算銀子沒了,還可以回家去取。
而這些銀子對她來說,卻可以維持很久的生計。
她過怕了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有時沒討到東西,經常餓上幾天沒得吃的。
她只想吃飽穿暖一點而已。
起身,正欲離開,卻聽到夢囈的人兒哭了起來。
雖然是在夢裡。
可是很明顯在哭,眉心痛苦地皺成一團,低低地啜泣,沒有眼淚,卻是很傷心很傷心的樣子。
知道對方肯定正被夢魘所纏,她忽然有些於心不忍。
然,終究抵不過心中的欲。望,她咬咬牙,快步出了橋洞。
她得找個地方,先將這些銀子藏起來。
然後,慢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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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墨夜是被人推了很久,才推醒的。
她撐開沉重的眼瞼,迷迷糊糊、惺惺忪忪,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那麼剛才看到了那個男人,是自己的夢一場是麼。
鬱墨夜啊鬱墨夜,你到底是多沒骨氣,這樣的時候,還能做夢想到他?
微微苦笑,她才看清明面前推她的人。
是去醫館給她抓藥的那個乞丐。
“公子,藥買回來了。”乞丐朝她晃了晃手中的一提藥包。
鬱墨夜撐著身子緩緩坐起了一點,虛弱道:“你幫我煎一下吧。”
“可以是可以,但我們這裡沒有煎藥的藥壺。”
“給你銀子,去買一個便是……”鬱墨夜伸手探進袖袋,驀地臉色一變,“我的錢袋呢?”
乞丐疑惑地看著她。
鬱墨夜猶不相信,又換一隻袖子掏了掏。
不可能。
明明她帶了一錢袋銀子。
明明昨夜還在的。
不對,今日早上還在的。
早上她還掏了兩錠碎銀子給他們買早膳和抓藥。
怎麼不見了?
她又掀開蓋在身上的破衣,身下四處找了一遍。
都沒有。
錢袋不是小東西,要是掉在身邊,一眼就能看到了。
所以,很確定,是沒有了。
呼吸驟緊,她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她想起那個夢。
夢中,鬱臨淵在掏她的袖袋。
原來,不是夢。
是真的有人在掏她的袖袋,只是,不是鬱臨淵,是小偷。
難怪喚她公子。
是想確定她有沒有睡過去,然後下手。
是誰?
是誰這麼缺德?
肯定是這些乞丐中的人,別人也不可能來這破地方,也不可能知道她身上有銀子。
可是,現在怎麼辦?
沒了銀子,她覺得好像天一下子塌了。
這本是她唯一剩下,也是唯一能幫到她的東西。
如今,也沒了。
她該怎麼辦?
“他孃的……”好不容易止住咳,她依舊喘息得厲害,而且,每喘一下,就像是拉風箱一樣,氣管和肺裡牽扯得厲害。
好痛。
“他孃的,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