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這頓飯接近了尾聲,再做下去也是無趣的很,柳棨率先跟錦月提出這個請求。錦月還未答覆,赫連鳴謙便出了聲。
“本官回驛館剛好跟慕小姐順路,就不勞煩劉大人了。”
柳棨神情有些耐人尋味的神色浮出,對於這太宰大人對慕小姐過度的關懷存著別有用心,他更加的篤定,畢竟他身為蒼靈知府,都不曾知曉慕小姐住在哪裡。
“慕小姐的意思呢?”
柳棨抱著最後一點希望看向錦月,錦月淡定的抿了一口手邊的茶水,方緩緩接了話。
“既然太宰大人順路,那月先謝過了。”
柳棨期待的眸色暗淡下來,小榭捎帶驚異的目光在赫連鳴謙跟錦月身上留戀著,暗自咬了一下唇角。
“臨文,你要走了嗎,何日才會再來?”
錦月淡然而笑的看著赫連鳴謙,如此溫柔恬靜的目光,赫連鳴謙卻覺芒刺在背,扎的無所適從。
“小榭,有些話,我想單獨給你說。”
小榭眸光怔在眼眶裡,已經看到赫連鳴謙起身朝樓下走去。小榭心中有不好的預感,遲疑了片刻,看了錦月一眼,發現錦月依舊淺笑。
“失陪了。”
錦月淡笑著垂了垂眸子,便快步朝著赫連鳴謙所去的方向追過去。他將近五年不曾回來,怕是這次回來就是要徹底斷了自己的念想的。
“太宰大人真是風流無雙之人,連小榭這樣清雅絕代的姑娘,都能對他痴心至此。”
柳棨看赫連鳴謙跟小榭已經離開,便看似無意的出了聲,錦月只是端起手邊的茶杯,訕笑著輕抿一口。
“柳大人曾經不也將尚書大人家的千金,迷的七葷八素嗎?”
錦月突然提起此事,讓柳棨臉上一陣的尷尬。他還以為久居深閨的錦月,不知曉此事。這件事一直是他心頭的一根刺,每每想起,都覺的難堪。
“當時是下官不識抬舉,讓慕小姐見笑了。”
想起此事,柳棨心中微有些怒氣,若不是因為這麼一樁突如其來的事端,他怎麼明明中了狀元,卻是同科舉子中唯一不在臨都任職的一個。
“能得一人真心,總該值得是件歡喜的事情,月哪來見笑之說。是柳大人過於偏執了。”
錦月清淡的笑容下,月籠輕紗一般驚人心魂,柳棨心頭猝不及防一顫動,怔愣的朝著錦月看過去。這般宛如仙子一般的人物,如今真真的離他如此的近了。
“慕小姐真的這般想?”
錦月眉心微揚,垂眸淺笑。這話雖然隨口而出,卻是她的真心話。在臨都這樣婚姻過分苛刻要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環境中,能對一人果敢的承認傾心,實在需要太大的勇氣了。
“那是自然,畢竟一份真心,如論身份幾何,都是珍貴的。”
柳棨握著酒杯的手頻頻顫動,他想說自那日大雪贈銀,自那日幾句點播,他的一顆心便附在了她身上。
“其實~”
“慕小姐~”
柳棨話未出口,突然被赫連鳴謙的聲音打斷,錦月回眸看過去,赫連鳴謙已經立在樓梯側,溫雅餓視線掃在錦月身上,錦月付之一笑。
“慕小姐,走吧~”
錦月笑顏展眉,靜默的起了身,柳棨依舊愣在哪裡,心緒難平。差一點,只差一點,就說出口了。
“柳大人,其實什麼?”
原來她聽到了,但此時赫連鳴謙在,他怎麼能說得出口。畢竟這處在雲端,他觸及不到的人,無論如何是不會將他看在眼裡的。
“沒什麼,慕小姐走好。”
錦月微微頷首後,便移步離開,隨著赫連鳴謙下了樓梯,看到了立在櫃檯的小榭。
她雖然神情看似平靜如初,但那雙微紅的眸子,顯然是哭過的。此時錦月心中莫名的有些自責,若不是她方才句句緊逼,赫連鳴謙也不會因為顧忌她的情緒,而如此狠心的毀掉一個女子的夢。
“小榭姑娘,告辭。”
看到小榭對著自己福了福身,並未答話,錦月也不再過多的言語,便隨著赫連鳴謙而去。
走出清雅小榭不遠,便有林楠駕著馬車過來。柳棨從清雅小榭的窗子裡,看著錦月由赫連鳴謙扶著上了馬車,心中暗暗的嘆了口氣,將桌案上剩下的半壺酒,一併倒在口中。
他這些年府中莫說妻妾,連侍女都少見。只因這天下所有女子一跟她想比,都不堪入目。這魔他著的實在可悲又可憐。
馬車平穩的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