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身任刑部侍郎之職,總有複雜的案件找上門,每當他為此煩憂時,他夫人寥寥幾句話的點播,便可讓他抓住案子的關鍵,屢破了奇案無數,官職自然一升再升。
但官場就是這樣一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僅靠能力沒有關係就會遇到瓶頸,當時宋太師有一小女兒對他頗有情意,揚言非他不嫁,在家裡尋死覓活的,鬧的家裡人沒辦法,在朝中不少同僚都那此事打趣他,說他長了一張禍害女子的風流臉,他不以為然一笑了之。
宋太師當時沉下一張臉,在一個下朝後的早上,私下將他叫到一旁,說若是他能娶了宋太師的小女,宋太師便送他在仕途更上一層。宋太師看出他猶豫了,便再次給他誘惑說,知道他家裡已有賢妻,他家小女嫁過去可做委身做妾,只要他別太冷落了就好。
宋太師的大女兒是當朝皇后,雖然皇上對皇后不算恩寵,但卻敬重,而且宮中只有一位皇子,還是皇后所出,不出意外,日後但皇上太后都是跟宋家淵源頗深,這個高枝攀附好了,那他的前途可謂無量,說不動心,是假的。
那時他與夫人成親不過兩載,琛兒剛剛出生不久,他回府後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心中一直在揣摩著宋太師的話,他規勸自己,若是不答應,怕是他的仕途到此為止不說,還可能引來殺身之禍,雖有重重憂慮,但他心中早有了取捨妥協,卻不知該如何跟夫人開口。
或許女人天生就有預感,那夜,她哄睡了琛兒,躺在他身側,神情肅穆,眸含微光,幾次欲言又止後,突然開口問了他一句。
“我們成親多久了?”
當時他心思不再此處,還在心中思忖著措辭,如何說才可以讓夫人欣然接受,當時便隨口敷衍的說了一句。
“有兩年了罷?”
當時他夫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翻身過去背對了他,他察覺到了夫人的反常跟落寞,因為心中有其他事情,便沒有出聲去安慰,但過了片刻,他聽到夫人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兩年了,是該厭了?”
當時他有些心虛的皺了皺眉,轉頭去看她,卻只看到一個背影,跟顫動的眼睫,她的話似乎意有所指,當時他便想起自己跟朋友喝酒時說過一句,他對一個女子的興趣,不超兩年。
“怡兒你說什麼?”
當時她許久沒有搭他的話,讓當時的他懷疑鋼材是不是幻聽了,或者她此時睡著了,不曾聽到他問她的話,正當他躺下決定明日再說時,突然聽到夫人又嘆息了一聲。
“你不用為難,也不用顧及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那時她扯住雲被將自己包裹起來,身體瑟瑟發抖著,他不發言的將她抱在懷裡,心中百感交集。想說即使娶了別人,他對她依舊如初;他想跟她說,對她他從來沒有厭倦過;他想跟她說很多很多,最後卻一個字也沒有開口,只是抱著她,兩個人皆是不再說一個字,卻也都是一夜不眠。
一個月後,宋家那位小姐宋詞進了門,雖然位份是妾,卻在府中飛揚跋扈,趾高氣揚,頻繁的找清怡的麻煩,每次只要他去清怡房裡一次,她都要在府中大鬧一場,為了不給清怡招惹麻煩,他便不敢去了。只是有時候實在忍不住,便立在碧玉園外側,透過窗欞,看看她走動的身影,想來那時他也算情痴吧。
但這依舊沒有讓宋家那個祖宗消停,當時他便想著,既然你願意鬥,那我便給你這個機會,於是他開始頻繁的,娶進府各色各樣年輕貌美的女子,好讓宋家那姑奶奶轉移注意力,給清怡些安生日子過,或許起初他真是這樣想的,但後來品嚐到此中樂趣,便荒唐的一發不可收拾,以至於有了右相府這一院子的美妾。
後來宋家莫名其妙的出了事情,被滿門抄斬,連當今的太后都被打入了冷宮,上吊身亡,好在他提前聽到風聲,找了個由頭,在宋家出事之前將這惹不起的二夫人休出了門,連帶她生的那個兒子也斷絕了關係,才躲過了一劫。
“相爺,您來了,我去告訴夫人?”
碧玉園的柳兒窺見門外有一人影,便出來探看,發現了右相,不等右相搭話,便興沖沖的進了門去,右相無奈的搖了搖頭,她如此嫻靜的性子,怎麼園子裡的丫頭卻毛躁,右相不等夫人出來迎接,便抬腿踏了進去,因為他知道,他夫人不會像其它那些女人,歡天喜地的迎他。
他似乎有些年頭沒有進過這碧玉園了,起先是因為怕給她招惹麻煩,後來是心中有愧,不敢來,再後來怕是自己都忘卻了,該來看一看,這個陪他走過風風雨雨,助他仕途平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