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盈沉沉的點了點頭,眸光在弦陽跟錦月面上掃了一掃,先前臉上的羞赧跟紅暈消失乾淨了,看上去頗有些失望,看到柳盈此番表情,跟先前的對比對比,錦月估摸著,她對趙慶是有期許的。
“你們覺得他怎麼樣?”
雖然柳盈用的是你們來問的,但錦月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柳盈問這話的時候深看了她一眼,似乎很想知道她的答案。
“盈表姐怎麼先問起我們了,應該是我們拷問拷問你才對吧。”
弦陽連忙將話接了過去,從她急切的語氣裡,錦月察覺到,方才柳盈深看她哪一眼,並非錦月的錯覺。
“尚書家的公子自然不會差。”
柳盈錯愕的愣了片刻,抿唇猶豫了一下,眉心擰著,把那股凝結在那裡的文氣都衝散了,緩緩違心的,吐出這麼一句。
“盈表姐覺得好不就成了,左右是你要嫁他的,我們若是誇了,你醋了怎麼辦?”
弦陽咯咯的笑出聲來,極力的想緩和,屋內沉鬱的氣氛,柳盈也知道弦陽是好意,便回來個笑,只是有些牽強,不必苦好看。
“慕小姐覺得呢?”
錦月眸光閃了閃,她剛開始就覺得柳盈什麼都好,就是對人對事過於執著,明知她不想回答這問題,也回答不出她想要的答案,偏偏還要問的這般直接,逼迫她不得敷衍幾句。
“坊間就句俗語,說的是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古人也有一句,情人眼裡出西施,所以柳小姐無需去問他人的意見,你自己的意願最為重要。這世間種種沒人能分出絕對的是非,只要今時今日的決策,日後擔不上一個悔字,足矣。”
柳盈沉沉的將眸子垂下,咬著唇瓣,半天沒有說話,弦陽看著有些心疼,卻也不知道如何去開口安慰。
“多謝慕小姐,柳盈受教了。”
柳盈朝著錦月福了福身,錦月含笑應下了這一禮,便跟弦陽匆匆告辭了,話只能說到這裡,剩下的也只能讓柳盈自己去想通了。
柳家的院子很大,不同於右相府的精美別緻,卻因為增進了一股詩情畫意,而別具特色,入眼之處不是小橋流水,便是竹林幽徑,看的人賞心悅目。
“弦表妹,慕小姐,甚巧。”
錦月跟弦陽從柳盈的雲夢築出來,在一條小道上恰巧跟柳棨撞上,此時他一身素淨的水藍衫,立在竹林之外,驀然回眸,俊朗飄逸。錦月暗暗在想,他跟柳盈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怎麼容貌差的這般遠。
“的確是巧,棨表哥今日有空閒了?”
昨日柳棨送弦陽跟錦月從問渠客棧出來,還不曾走到柳府,便被衙門的人急急的召回去,似乎是出了什麼要緊的事情。
“弦表妹這是打趣我呢,昨日確實突發要事,不得不趕回去,怠慢了慕小姐,我正想著找個時機,跟慕小姐請罪呢,不曾想今日就遇到了。”
錦月頷首清淡一笑,她昨日聽藍影提起過,柳棨在外面有所宅院,以往三四個月都不進柳府一趟,這幾日到是來的頗勤,不知是衝著她還是衝著弦陽。
“大人客氣了,月不敢當?”
一個四品知府屢屢對她這無官職的人這般謙卑,錦月有些想不通,柳棨是為了借她討好右相,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棨表哥這是打算到哪裡去?”
若是單聽柳棨跟錦月客氣的繞來繞去,怕是一天都不帶夠的。所以弦陽趕緊打斷兩個沒內容的對話。
“沒打算去哪裡,今日我剛搬進來住,在屋子裡悶了一天,出來透透氣。”
弦陽眸光怔了怔,她先前就聽姑母說起過,這柳棨自從任職坐了官,就搬到了府外,一般柳老爺不派人請個七八回,他鐵定是不會回來的。
“那姑母跟姑父定然開心了。”
雖然弦陽一口一個棨表哥,柳棨一口一個弦表妹,但錦月知道,他們算起來也沒什麼血緣關係,弦陽那個繞了很多彎的遠方表姑,是柳府的大夫人,那大夫人膝下無子,而柳棨跟柳盈卻是如今府中,因柳棨當了官,才提身份做了柳府的二夫人所出。
“以往是我公務繁忙,少在父母身前盡孝,如今閒了些,理應回來住上一住。”
柳棨說話真是過於圓融,讓你觸及不到他真實想法是什麼,錦月想起大雪天裡見到他時的情景,那時他有著一股清高跟倔強,如今倒是一點也尋不見了,就像他曾經那一手清韻別緻的字,如今不存一絲一毫的痕跡了。
“慕小姐跟弦表妹這是打算去哪裡?”
依照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