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為了保證你的安全,這一次是我們水師的曹將軍親自帶人駕船過來接您,曹將軍一直便在這條江上生活,這裡每一塊石頭的位置他都爛熟於心,閉著眼睛也不會出問題。您儘管放心好了!”張麗華低聲對紅娘子道。
“水師?”紅娘子訝然地看了一眼張麗華,雲昭的徵北軍是針對蒙人的。怎麼會有水師?她疑惑地看了一眼張麗華。
張麗華壓低聲音,道:“這一次您與大督見面會談的地方就在水寨。所以也沒有必要瞞您,水師如今而言還是我們徵北軍的秘密,剛剛開始草創。”
其實在張麗華的心中也是極其奇怪的,大都督似乎對這位白蓮聖極其信任,像徵北軍成立水師的事情,在整個徵北軍中知道的人也是屈指可數,像她,雖然已經是遊擊將軍的軍銜,如果不是位置特殊,就根本沒有資格知道這一件事情。但大都督竟然將與這位聖女的會面放在這種極度機密的地方,在張麗華看來,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對於白蓮,張麗華以前知之不多,她出身於盧城邊地,在邊境之上,所有的大越人都一心對外,抗擊蒙人的入侵,白蓮基本沒有落腳之地,無法開展傳教,直到張麗華加入職方司,而職方司又開始準備開拓大越的時候,她才開始瞭解到這一些東西,從一些歷史文字資料上看起來,張麗華對白蓮沒有絲毫好感,在她看來,白蓮就是一個專司破壞而不建設的土匪機構,所過之處,民不聊生,雖然打著替百姓伸張正義的旗號,但實際之上,卻讓百姓更加痛苦,他們裹協普通百姓攻城拔寨,每一戰都驅使成千上萬的老百姓與官軍作戰,完全是用人命來換取勝利,這讓一直以來便在正規軍之中任職的張麗華頗為憤慨,老百姓的作戰能力與正規軍完全不能相比。
雖然在這位聖女的軍隊之中看到了不一樣的景象,但張麗華始終認為,白蓮成不了什麼大事。
紅娘子當然並不知道張麗華心中此時的所思所料,此時的她,心中卻是充滿了甜蜜,她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紅娘子了,張麗華一開口,只是稍微地驚愕了一下,她就明白了雲昭心中在想什麼,徵北軍成立水師,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rì期後渡江,渡江干什麼,不就要是造反麼?這與她的初衷不謀而合。當初她與雲昭理念不同,分道揚鑣,但沒有想到,數年過去之後,兩人再一次殊途同歸,走向了同一條路。
雲昭將他最為核心的秘密毫不隱瞞地展示在她的面前,自然是將她當作了自己人,這讓她心中極為高興。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條在風浪之中顛簸的船隻,只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蒼江,在江的那一頭,有她的愛人。
曹新宇赤著雙腳,只穿了一條大褲衩和一件背心,釘子一樣地立在船尾,牢牢地掌著舵把,兩名撐篙的水手卻是他的本家侄子,都是水xìngjīng熟的浪裡白條,在曹新宇不斷地指點下,兩人撐著船,平穩地停在了紅娘子所在的礁石之前。
張麗華縱身跳到船上,回過身來,伸出手,“聖女,請!”紅娘子已是迫不及待地跳向了船隻,安頓好紅娘子,張麗華又伸出了手,“野雞,請!”
萬錦基敢怒不敢言,在這波濤洶湧的江面之上,張麗華要yīn他的話,太容易了,他蹩著一口氣,也不拉張麗華的手,湧身一跳,重重地落在船面之上,船受這大力一壓,頓時左右搖晃起來,將兩個曹家小子好一翻忙碌。
“小心一些!”曹新宇沉聲喝道:“要在這裡翻了船,十個有九個得去見閻王,坐穩了!”
張麗華向著萬錦基聳聳肩,翻了一個白眼,萬錦基立即回敬一個更大的白眼。
一轉舵把,曹新宇喝道:“走!”竹篙在礁石上一點,船隻掉頭向著來路駛去。
而在此時的對岸,雲昭正卓立於江邊,江風將他的斗篷吹得高高揚起,獵獵作響,而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黑沉沉的江面,對於五年過後,重新見到妙妙,他的心中亦是充滿了期待,五年了,當初在鷹嘴巖上那塊巨石之上並肩而立的少男少女,如今都已經成了名震天下的人物,他們兩人,已足以讓這天下變sè,山河震動。想必沈老當家在九泉之下,也應當高興吧?
雲昭微笑著想,只是沈老當家當年雖然反出大越,成了馬匪,但其實他老人家的內心一直仍將自己視為一名大越軍人,在當年盧城遇到危機的時候,毫不猶豫地便率軍出擊,只是螳臂擋車,不但沒有撼動當時的大局,反而獻給出了自己的xìng命,這位一生一世以不同的身份為大越盡心盡力地軍人,如果知道自己和紅娘子現在都在不停地挖著大越的基石,不知會作何感想?紅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