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狼煙,霍城的騎兵在一個時辰以內便可以趕到了。
胡安覺得現在很安全。已經很長時間,敵軍沒有發動大規模的進攻了,特別是當來自大漠的援軍抵達燕京之後,只是很奇怪,燕京城那邊多了七八萬軍隊,卻沒有向前線增派部隊,使他們能夠得到輪換的機會,對於這一點,胡安是很不滿的。
按老規矩,他們每隔上三個月,便可以輪換一次休整的機會。
胡安一口將皮袋裡的僅剩下的一點酒一飲而盡,站起身來,束了束腰間的皮帶,從桌上拿起甲片,往身上一掛,擋住了前胸後背的要害之處,抓起腰刀,向屋外走去,每天一次的巡視還是不能少的。一百多人駐守在花橋場,分配下去,十米才能見到一個人,有個鳥用!
“狼煙!”外面傳來士兵的驚呼之聲,胡安心緊緊一縮,拉開大步,便跑了出去,在他們左邊,滾滾狼煙正升向天空。一,二,三!胡安看到滾滾升起的三股狼煙,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敵人不是sāo擾,而是大規模地進攻。
“胡安隊長,我們要不要去救援rì月坪?”一名蒙軍跑了過來,盯著胡裡安問道。
三股狼煙,至少便有三千敵軍,在rì月坪那邊,也只有百多人駐守,去救,拿什麼去救,等自己趕到那裡,他們早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那些意猶未盡的敵軍會馬上將自己也連皮帶骨地吞下去。
他yīn沉著臉,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讓弟兄們帶上武器,上馬。我們走!”敵人這麼大規模的進攻,絕不會僅僅只在rì月坪,那裡肯定只是一個進攻點,說不定自己這裡馬上也會看到敵軍,在敵軍趕到之前,自己得離開。
百多人很快集中在一起,在胡安的帶領之下,迅速地衝出了花橋場,但他們並沒有奔向燃起狼煙的rì月坪,而是奔向相反方向的棋盤溝。在那裡,有一個五百人的大隊駐守,與他們彙集在一起,也許能支撐得更久,能等到霍城的援軍到來。胡安不敢向後逃跑,那是要砍頭的,但他可以率軍向友軍靠攏,即便是戰後追究他放棄花橋場的責任,他也有大把的理由可以推託,他已經不再是熱血沸騰的青年,而是一個只想活著回家的老人了。
胡安的預判並沒有錯,這一次不是小規模的挑釁,而是大規模的出擊,整個徵北軍盧城營與騎兵營合計二萬餘步卒,超過五千騎兵,加入了這一次被孟姚稱為割草的突襲行動,在霍城的正對面,發起了猛烈的攻勢,不僅僅是rì月坪,花橋場,棋盤溝,而是一次全面的進攻。
棋盤溝自然也在攻擊之列。
孟延高很興奮,他是高山族人,以前他是一個象奴,即便是在高山族之中,也是最為下賤的一個行業,沒有人身zì yóu,沒有任何屬於自己的財產,連他們自己,也是當時族長的財富。他們唯一能夠讓自己活命的技能便是馴練戰象,而這項技能更是父子相傳,他們永世也難以逃脫作為奴隸的命運。
但是安慶邊軍打了進來,昔rì高高在上的族長瞬息之間便垮了臺,以往的貴族們都低下了高貴的頭顱,高山族原本那些窮哈哈們從此得到了解放,眾人下了山,分了田地,有了房屋,屬於自己的牲口。
這幾年來,原來高山族固有的上下尊卑的秩序被完全打亂了,以前一些苦哈哈們參加了當年的安慶邊軍,隨著在安慶,在益州,一系列的大仗打下來,不少人已經從士兵變成了軍官,其中更有翹楚者,已經有資格坐到將軍們議事的大帳之內去了。而原來的那些貴族們,如今卻只能守著分得的田地過著莊戶人家的rì子,不善農作的他們,如今只能坐吃山空。
孟延高是象奴,訓練戰象是一把好手,他被分到孟姚的盧城營之後,孟姚如獲至寶,整個高山族的象兵,被當年的安慶邊軍一頓狂揍之後,活下來的並不多。孟姚上竄下跳,透過各種關係,從西部四縣弄來了十數頭大象,交給了孟延高,並告訴他,他僅要訓練戰象,還要教會更多的人這一項技能,每教會一人,便給他升一級,現在,孟延高已經教會了十幾個人訓練戰象,當初從西部四縣弄來的十幾頭大象,有六頭已經能成為了一頭合格的戰象,能夠踏上戰場,而幾餘的,在訓練中受傷,或是野xìng難馴,都已經成了盧城營士兵們肚子裡的美味了。
這一次,已晉升為致果校尉的孟延高帶著他的六頭戰象與數十名士兵便衝在隊伍的最前頭,他們的目標是棋盤溝。
盧城營的象兵可不象當初高山族的象兵那麼寒磣,戰象龐大的身軀之上,都披上了鐵甲,在大象的背上,為他們量身訂做了一個能裝數名士兵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