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安心地在家中貓冬,不代表著那些知曉真情的官員們也可以平心靜氣,他們倒不是擔心méng人會鬧出什麼huā樣來,那些茹毛飲血的野蠻人,胃口也大不到那裡去,自從數月前拿下盧城,向大越邊境突進數百里之後,推進到潭州附近時,進攻便突然中止,看來這些傢伙也就只有這點能耐了。
特別是來自安慶插的軍報,更讓上京的大佬們放下了心,一個區區的安慶城,不過駐有五千軍隊,便將méng軍牢牢地擋住,而在潭州,如果潭州知州司馬仁在彙集了盧城敗軍萬餘人馬之後,所轄部隊便會達到五萬餘人,更是不可能有什麼問題了。
他們現在,更為擔心的是皇帝的健康問題,幾個月來,皇帝沒有在太極殿lù面,召開大朝會,便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皇帝的身體已經到了一個很不好的境地,否則,以李嘉的勤政,斷然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看似平靜的上京暗流湧動,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一輛輛馬車便從京城的各個地方湧動而出,奔向一些特殊目標的院落。
現在已經到了站隊的時候了,提前一步站隊固然有極大的風險,但一旦成功,便有著數不盡的好處和一世的榮華富責,許多官員們抱著賭一把的心態,開始了他們的奔走聯絡。
當然,這只是一些中級官員或者雖然身處高位,但卻毫無實權,被權力邊緣化的人物,真正的手握實權的人家,卻仍是巍然不動,上京的曹家,關家一個手握相權,一個在軍中實力強勁,在這個時候,反而是愈發的小心起來,不僅閉門謝客,便連自家子弟也被禁足在家,不許踏出家門一步了。
他們不需要站隊,化們只需要在塵埃即將落定的時候站出來,向勝利者表達忠心便已經足夠了,而在這之前的任何行動,都有可能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大王子看似勝卷在握,但四爺也不是沒有反擊之力。這一場帝位之爭在大部人看來,已經分出了勝負,但在他們看來,卻還僅僅是一個開始。
乾清展,李嘉斜靠在榻上,臉上泛出一種病態的嫣紅,但精神卻tǐng好,根本不像外界盛傳的皇爺已到了彌留之際,此刻,在他的身前,跪著一個老太監,老太監的頭髮huā白,看起來比李嘉的年齡要大上許多”
“這些人這些天一直在往鑑兒府裡跑麼?”手裡握著一份名單,李嘉問道。
“是,陛下,這些人這些天往返大王爺府,有幾次一直逗留到深夜。”老太監抬起頭。
“哼哼!”李嘉忽然冷笑起來“一群不開眼的傢伙,急著站隊啦,急著去抱大tuǐ啦。那幾家呢?”名單上的大部分人李嘉根本沒有放在眼裡,他所關心的只是少數幾個人而已。
“那幾家奴才一直關注著,但沒有絲毫動靜,大王爺府倒是去過人,但無一例外,都被拒之門外了。”
李嘉點點頭“終是一些年老成精的傢伙,不見兔子不撤鷹的主兒,想要空口白牙地套住他們,那有這麼容易。”“是!”老太監微笑。
“御林軍那邊的動向如何?”放下手中的名單,李嘉撫著鬍鬚,問道。
“大王爺這一段時間以來,調動了十八位御林軍將軍,其中八人被貶落,九人被提升,一位被調任,另外,新近提拔了四位四品中郎將。
這是名單及他們的職位調動。”老太監從袖筒裡又mō出一張紙,遞給李嘉。
“關大將軍那裡沒有批駁回去?”彈了彈這張紙,李嘉問道。
“關大將軍聽說是病了,告假不能理事。”老太監小心翼翼地道。
李嘉大笑起來,笑聲未止,卻又劇烈的咳嗽起來“這個狗東西,壯得像頭牛,病得不能理事?避事吧?”
老太監低下頭,這不是他能說的問題。
“老四到了那裡了?”“據今天傳來的邸報,明天四爺就回京了“他一回京,就傳來他見我。”“是,陛下。”
“嗯,你先下去吧,叫曹儀來見我。”李嘉閉上了眼睛,顯得有些疲憊。
“陛下,您今天已經累了,不妨休息一下,明日再見曹相也無妨。”老太監站了起來,恭聲道。
李嘉看著手裡那份將領調動名單,沉默不語,老太監知趣地彎腰退了出去,輕輕地掩上門。
曹旦站在門外,有些嫉妒地看著佝僂著腰的老太監退了出來,這個看似又老又病的老太監姓芶,叫芶敬,今年已經六十有五,是上一任的太監總管,曹旦的位子就是從他手中接任的,眼下這位芶敬雖然身上沒有了任何明面上的職位,但卻仍是宮中最有權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