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她換得的直接是一聲冷呲,那位匈奴美人轉身就走了。
宋軼鬱悶了,你不也是去宮裡的麼,憑什麼瞧不起我?
負責遴選的是兩位宮人,據說是武威公主身邊的大宮女,她們的眼光便代表著公主的眼光。在宮門口,已經有人將他們進行過粗步篩選,將缺胳膊少腿的嘴歪眼斜的統統給趕了出去,到得裡面便只剩下兩百來人。
兩位大宮女一個個看過去,橫挑鼻子豎挑眼,眼光之毒辣,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兩百人便剩二十人了。
進入第三輪時,宋軼終於從減少的人群中再次看到了沮渠牧,這位被排在了隊首,顯然是被十分看好的候選人。而同樣被排在另一隊隊首的宋軼也被他看了個正著。
沮渠牧的眼神透出一份古怪味道,宋軼笑眯眯地回敬了他一個小眼神,於是那位更古怪了。
如今剩下來的,長相都算相當不錯了,所有人都在想,這位公主給自己一次性挑兩個二十名美男後宮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他們都以為下一刻就能見到公主了,結果,矮桌擺開,筆墨紙硯一一備就,大宮女一聲令下,“畫功比試開始,你們只有半個時辰,可以畫我兩人中任何一個。”
這一下大部分人傻了眼。
選了半天美男,最後一關竟然是比畫畫,這個公主腦子進漿糊了麼?
大宮女像是看出了這些人的心思,冷笑道:“你們不會以為公主殿下是為自己選美男的吧?呵呵,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於是,沮渠牧看了一眼宋軼的身板,確定這位就是個平頭百姓,雖然那氣質超然,也最多是個有涵養的平頭百姓。
宋軼才意識到沮渠這個姓氏,忍不住也將匈奴美人多看了一眼,陡然明白過來,他那不屑和冷呲來源於何處了。
沮渠,這可是北涼王族姓氏。
這位以紆尊降貴以畫師身份試探,怕是對這位公主也是勢在必得的。再看他看自己的眼神,這是將自己視為敵人了麼?
為了顯得自己的純真無害,宋軼對著沮渠牧打量的眼神露出一個純良的笑容,沮渠牧突然覺得,這笑容有些眼熟。似乎,那個在人群中覬覦他的平庸男子就是這樣笑給他看的,難道……
他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公主殿下大婚在即,駙馬人選多如牛毛,選畫師,便是為了給未來駙馬畫像,以供殿下選看。”那廂大宮女繼續說道。
有人不服氣了,“那選人長相是個什麼道理?”
“嗬!太醜的人豈不汙了公主法眼?何況,醜人如何畫得出美畫?”
在邏輯,略犀利啊!
宋軼原本是想畫個貌美如仙的宮人,聽了武威公主的目的之後,決定寫實。而且是快速畫了兩人的寫實畫。將每個人身上過人之處和不足之處都據實以表。
時辰一到,畫作交上去,兩名宮女臉色都變得古怪起來,忍不住將她看了又看,其中一個嘀咕道:“我的下巴有這麼短?”
另一個很實誠地點頭,“的確!我的耳朵如此招風?”
對方又看了看,報復性地狠狠點頭。
但不得不說,該美的地方也沒少美她們一分,所以兩人才犯難了。
在場明明二十,交上的畫作卻只有十餘份,其中幾分還是鬼畫符,完全看不出人樣來,而最傑出,將她們畫得最美的,便是沮渠牧。看後,兩人都投去讚賞的目光,還是這位識時務。
挑出最傑出的兩幅,將其他人全部丟出宮外,兩位宮女看著面前兩位美男,一個魁梧雄健,一個溫潤如玉,真的好難選。
長得好,畫功還如此了得的,真是人中極品啊!
沮渠牧憑藉身高優勢看到宋軼的畫作,臉色再次變了變,他原本以為宋軼跟那些登徒浪子一樣,想憑藉自己這張臉走捷徑,沒曾想這畫功,連他看了都自嘆弗如。
沮渠牧平復了一下受到的一連串震撼,“若是這位小兄弟畫,我甘拜下風!”說罷就要走。
只剩兩人了,難道不該奮力一搏嗎?他竟然退出?宮女趕緊將他喚住,“這還沒完呢!”
沮渠牧愣了一下,回頭。
“兩位的畫功都屬上乘,但宮裡還有一位自稱是江左過來的畫骨師,要與我大魏的畫師一比高下!”
“畫骨先生?”兩人幾乎同時喊出這個名字,顯然都被震撼到了。
宋軼震撼的是,哪個混蛋敢冒充勞資出來招搖撞騙?
沮渠牧震撼的則是,“可是那位掌控《驚華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