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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李宓一出現,薛濤便第一時間發現獵物,一個是武威公主,一看就不是個良善的女人,一個是沮渠牧,瞎子也看得出他對他家宋先生有特別的心思。

薛濤立刻全身警戒,乃至於李宓靠近時都被他的氣勢撩得汗毛倒豎,不得不側目看了這隻最忠誠的守護獸一眼。

果然武威公主和沮渠牧靠近時,薛濤直挺挺地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當時打頭的武威公主離宋軼至少有三丈。

宋軼一下尷尬了,訕笑起身,叫薛濤退下,薛濤腳還在原地磨蹭了一下,似在考慮這個命令有沒有執行的必要。好不容易退下了,卻跟粘在宋軼身上一般,死活只肯離她兩尺遠,宋軼各種絆腳,偏偏臉上還得擺上無懈可擊的笑,應付武威公主。

武威公主臉上僵了又僵,將那股子火氣壓了又壓,她可清楚記得宋軼剛到北魏時是如何“低聲下氣”來應徵她的畫師,這轉眼就趾高氣揚,把自己捧上天了,就算父皇再厚待你們,你們也得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終歸不過賤民而已,還真能騎到貴族頭上去了?

武威公主冷哼了一聲,不跟這些賤民一般見識,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如今要見宋先生和畫骨先生一面還真是不容易啊!”

面對武威公主的嘲諷,宋軼全當沒看見沒聽見,笑眯眯地問道:“武威公主親臨,可是有要事?”

武威公主看著她那張臉,眼睛眯了又眯,她記得,這張臉是被她毀了的,怎麼現在暴露在外面的皮肉又白又嫩,完美無瑕?

她忍不住看了沮渠牧一眼,視線還未照到他臉上,他已經轉過頭來,扶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像是在安撫一個孩子,那細心呵護模樣,瞬間安撫了她暴躁憤懣的心。

沮渠牧對李宓說道:“公主身嬌體弱,可否坐下說話?”

紫藤花樹下就宋軼的琴臺和畫桌,李宓引著一行人去那頭的亭子坐下,綠竹環繞,清雅乾淨,徐徐春風送來竹葉的清香,沁人心脾。

武威公主率先落座,宋軼想也沒想,在她對面坐下。武威公主看了一眼,自己還未賜坐,這個人未免太張狂。

宋軼眯起狐狸眼道:“這不是麒麟臺,沒那麼多規矩,公主不用客氣,就當是自己家一樣。”儼然一副主人待客人的姿態。

武威公主臉色又僵了僵,這意思是,若是麒麟臺,本公主還得遵守你們的規矩?

宋軼閒散地支起下頜,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這個曾經對自己下藥的武威公主臉色轉變,實在受用得很。

沮渠牧眼角餘光幾乎全落在她身上,以弱敵強,需要的不僅是智慧,還有膽識、氣魄,別看只是小小一個舉動,能激怒對方,卻又讓對方無法還擊只能幹忍著,這真不是件簡單的事兒,考驗的是對形勢和人心的拿捏。

李宓親自洗手煮茶,招待貴客。

武威公主讓自己的情緒緩了緩,“此次我來,便是想聽聽畫骨先生和宋先生對北涼二皇子沮渠牧的看法。”

沮渠牧就在旁邊,這個說法便顯得意有所指,宋軼不蠢,轉頭看沮渠牧,親切地問道:“阿牧對《驚華錄》也有興趣?”

一聲阿牧喊出來,武威公主炸了毛,李宓掉了一地雞皮疙瘩,沮渠牧卻聽得有點痴迷,這個女人果然夠膽量啊,眼中便透漏出那麼一點不多不少剛好能被武威公主辨識出來的讚歎。

小濤濤暗暗在自己的小黑賬上記下一筆,一定要將這件事告訴他家王爺,不能讓隨便一個男人就給他戴了綠帽子。

不待武威公主施展淫威,宋軼直接看向武威公主說道:“我與阿牧是至交好友,但這《驚華錄》,卻的確不是我能夠隨便決定的,還得對阿牧的功過才幹人品評定一番。”

這公事公辦的口氣,讓武威公主剛要噴出來的怒火星子又被壓了下去。

“你說,要如何評定?”

“這就需要北涼的一些資料了。據我所知,阿牧雖然有帶兵出征,也立下過不少戰功,卻從來沒有被任命為主將,所有功勳都是落在大皇子沮渠摩身上的。阿牧雖然也有委任官職,甚至下派到地方封王,但地方偏僻,政績難顯,無法從正規的史料地誌記載中得到彰顯。所以,我需要這些無法獲取的資料,再應證確鑿無疑之後,才能做出評定。”

一般高位的人都有護短的毛病,武威公主聽得這些,更替沮渠牧感到委屈和不值,更想幫他登上皇位,將沮渠摩踩在腳下。

此刻她覺得自己將一輩子的隱忍都榨出來,就為了不對宋軼這隻狐狸精發火,在被挑釁了之後,還不得不扯著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