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吧。只可惜,當年王司馬下獄,大司馬府被封,有不少人慌亂之下逃跑的,有些人跑掉了,有些人卻被屠殺了,根本沒個錄檔,這些人要捋起來,相當困難。
劉煜將畫卷好,因為這幅畫略大,薛濤理所當然地上前去接,結果劉煜擺手讓他退下,兀自塞進袖籠裡,將袖籠撐起一個古怪的形狀,看起來著實有些礙眼。
對於盧君陌這些人,不能對著幹,只能以退為進,放任他們自由,反而能發揮出他們最大效用,因為他們並不缺乏智慧和行動力。所以,劉煜連乘勝追擊苦口婆心主動勸誡一翻的意思都沒有,只道:“本王並不是要左右你們,但你們掌控著中尉軍,堅守著京城安定皇城平穩,不能不防有人藉機生事。”中尉軍三都尉八校尉,半數以上是王虞舊部,一個假冒的王靜姝,足夠讓他們亂了陣腳,運用得當,甚至可能讓他們走上反叛的道路。
這些都是帶過兵的,豈會不清楚這其中厲害關係。離間計用得好,足可以傾覆人國!
目送劉煜上馬車離開,王強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當年阿姝是當著豫王的面自焚的,難保豫王不會擔心中尉軍受她影響,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試問,如果她真是阿姝,真想讓我們幫她復仇,我們誰能拒絕?”這種袒護是毋庸置疑的,這對朝廷而言是一大禍患。
“但他說得也沒錯,如果那人不是阿姝,而是有心人故意放出來的誘餌呢?所以此事,不宜操之過急,繼續試探,注意防範!若真有人敢冒充她,我會親手捏死她!”
趙筠覺得,盧君陌的理智終於找回來了,這才像將領該有的姿態,遙想當日,聽說靜姝還活著,這個混蛋沒日沒夜到處翻找,泰康城都快被他揭掉一層皮。後無意間聽說千機閣來了個青女,左眼下還有一顆滴淚痣,這位就瘋魔了。雖然他還知道避嫌,知道提防,但早已不復那個帶領千軍萬馬直取淮水的沉穩大氣了。
“你們有沒有覺得,其實,這位宋姑娘跟阿姝也是有些相似的。”
王強側目,盧君陌嘴角抽搐,“就那個小色狼?還動不動就耍流氓?你是在侮辱阿姝麼?”
趙筠默。他本來還想提最近司隸臺辦的這幾起案子,吳邕案,翻出了王夫人的骸骨,為其血恨,上林苑文宬郡主案,出賣大司馬的虞泰倒臺。
前一個案子只聽說她替畫骨先生刻骨畫像,而後一個案子,雖然趙筠不知道背後大局,但是他好歹是涉事人,跟宋軼有正面交鋒,還是被宋軼詐罪耍流氓耍得最慘的一個,他至今記得她那句“我畫的是你,這便足夠了”,事後他堅信,宋軼根本不能透過畫像畫出易容之人,可自己就被她這樣耍流氓給耍了,而且還無可辯駁,因為她畫的是他啊,而且偏偏還被她畫對了啊!
想起這些,趙筠心裡就堵得慌,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的本事遠遠超出他想象,他甚至懷疑反切詩和那個什麼鬼面瘡也有她的功勞。因為在反切詩出現時,她不但一語道破天機,甚至將內裡各種關係條分縷析,不像個旁觀者,倒像是背後操控大局的人。
聰明,狡詐,善於玩弄人心,這就是趙筠對宋軼的評價。這跟靜姝大相徑庭,要承認宋軼是王靜姝,他自己這一關就過不去!
“好吧,是我錯了。現在,我們可是要去千機閣?”
“當然,她都那樣明示暗示了,不去探探虛實不合情理!”
三人浩浩蕩蕩地又殺向千機閣,只可惜,像之前一樣,並沒有與青女正面相見。
宋軼在飯桌上連打好幾個噴嚏。她覺得,一定是今日、逼格擺太高,被太多人仰望膜拜,大概被誰給惦記上了。人吧,太有魅力了就是如此麻煩。
李宓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替她夾了一筷子魚。
宋軼盯著自己的碟子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道:“她是不是傻?”
“什麼?”
“那種面具,怎麼吃飯喝茶?”
李宓看了一眼她露出嘴的面具,所以你把面具設計成這樣就是為了吃飯喝茶?
對上宋軼真誠的目光,李宓不是很有誠意地說道:“你聰明。”
對於稱讚,宋軼向來來者不拒,用筷子撥拉了一下,將魚肉不著痕跡地撇到一邊。李宓一直看著她的碟子,這個混蛋根本沒有要吃的意思,她若敢說個什麼不好看的人動過的魚肉都不香了他絕對當場劈了她!
“不是你鬧著要吃鱘魚嗎?”李宓有點壓不住火氣。
宋軼尷尬地放下罪惡的筷子,喝了口湯,笑眯眯地說道:“其實,我是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