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谷君案子抹汗,果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你確信他會來?”
“不確信。不過十有八、九他會來。”
“為什麼?”
“因為我的名字。”
“青女?”莫谷君沾了茶在棋盤上寫出這個字,又聯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靜姝!”
青女丟給他一個讚許的眼神,莫谷君汗顏。
“他若沒找到王靜姝,定然會來,若找到……”
“找到自然就不來了。”
“不,恰恰相反,若是不來,豈不是暴露了那個人身份?何況,為了保護那個人,難道他不該來一探究竟嗎?所以十有八、九他會來。”
莫谷君虛心求教,“那不來那十之一二呢?”
青女沒說話,若不來,那這個劉煜可就不好對付了,也不能為她所用。
很可惜,當晚青女從酉時直等了子時末刻,劉煜都沒能出現。莫谷君卻看到青女不但沒著急,反而氣定神閒地對月飲酒。
這一看,他便明白了,這位還有後招。
而在漱玉齋,一個黑影在薔薇園裡待了足有一個時辰,確定床上那個人小呼嚕的香甜程度不是故意裝出來的,這才回到司隸臺。
一進門便見孫朝紅將趙誠從牆頭丟進來,差點摔了個狗□□。
劉煜還一身玄衣,雖然也風、流瀟灑,不像夜行人那樣猥瑣,但是,這個進門的姿態充分表明他剛從外面浪回來。
“你該不會真的去了千機閣吧?”
“我看起來那麼蠢嗎?” 形勢明朗之前,以靜制動,是首選。
趙誠拍拍身上灰,突然覺得自己來得很不值當。轉身就又被孫朝紅給丟了出去,明裡暗裡的侍衛徒隸看著,心情略詭異。能瞞過他們眼睛的從來只有他們家殿下,這兩人明知道瞞不過他們的眼睛,還爬牆,這是公然挑釁嗎?
哦,不對,除了殿下外,似乎某個詭異的傢伙也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逃走過。
“為什麼你會認為豫王回去千機閣?”回去路上,孫朝紅問趙誠。
“因為那個名字啊,青女,那曾是豫王妃第一次給他寫情詩時用的名字。總感覺這個名字此刻出現,背後有大文章。”
孫朝紅臉癱:“……這個豫王妃似乎也是一朵奇葩。”
翌日一早,千機閣推出了一本畫冊,同樣是模仿畫骨先生,畫的是一個詐死的手法,很不巧,與容貴妃那手法一模一樣。自然,畫冊寫的是一個愛情故事,一位妻子為苦大仇深的小妾詐死被丈夫怪罪,丈夫得知實情後,放小妾離開,與妻子重修舊好。
宋軼這次著實被驚了一把。
前面千機閣寫過臧皇后如何手段厲害,懲治狐狸精大快人心,轉眼就畫了另一個版本。而且,兩者竟然都巧妙地避開了彼此,任誰都想不到這是臧皇后和容貴妃,除非,知道容貴妃渾身浴火墜落山崖的人。
只是,容貴妃詐死這件事,知道的人,就只有開元帝、劉煜、她和小濤濤四人,並沒有外人。這四個人顯然是不可能洩露出去的。那幅畫的功用,只有宋軼一人知道,才推測出了這個詐死的技巧,自然,也不會有人能推測出她的詐死手法,那麼就只剩下眼中可能,當天晚上有人看到了他們的第二次演示!
果然,這背後的策劃中,就是在湯泉行宮某個人。見過慕眭那幅畫,知道王靜姝可能還活著,知道慕眭與她的比試細節,知道容貴妃在琉璃閣那一戰,這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了那個人身份。
而且……
唯一最為驚訝的是,她感覺到那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到底是誰?
千機閣中,青女以為這次總該有人坐不住了吧,結果訊息傳來說,宋軼優哉遊哉跟孫朝紅去喝茶了,劉煜依然按時進宮,商討完事情就回司隸臺,整個司隸臺並沒有一點異常。
又過了兩日,《驚世錄》再次推出一本,而這次的名流傳記以皇帝本紀開元帝劉乾打頭,接著是豫王劉煜,執金吾盧君陌,衛將軍謝靖,長留王司馬長青乃至幾個大世家的領軍人物。
浩浩蕩蕩殺到眾人視野中,又驚起一地塵埃,泰康城的人都快跑斷腿了,各種議論鋪天蓋地而來,然而,漱玉齋,該幹嘛幹嘛,連跟人搶熱門出本畫本或者傳記的意思都沒有,依然是曾經那幅格調。
“這就是大家風範!”
“千機閣這種跳樑小醜無論怎麼蹦躂,也撼動不了漱玉齋畫骨先生和宋軼。”
“誰說不是,刻骨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