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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薛延沉聲道,“你別急,我來處理。”

說完,他捏了捏阿梨的指肚,低頭與她道,“底下太亂,你去樓上,若我不喚你,你便不許出來,好不好?”

阿梨緊張咬著唇,她心裡太多疑問,但還是點了點頭,輕聲答,“好。”

薛延揉揉她頭髮,說,“去罷。”

阿梨囑咐道,“你要小心些。”

薛延應下,又用眼神示意胡安和跟上去,直到見阿梨拐了彎不見了,才放下心。他將食指與拇指拈在一起搓了搓,那上面還沾著糖球上的芝麻粒,硬硬的有些硌手,薛延低頭看了眼,眼裡神色不明。

他不覺得石友榮有那個膽子自己跑出來鬧事,這其中定有蹊蹺。

似是有所感應,薛延抬頭,正瞧見侯才良手持一把摺扇從一處隔間中走出來,到欄杆處停下。他將扇面刷地一開啟,而後微微頷首衝著他笑了下。那笑容與其說是有禮,不如說是挑釁。

薛延立刻便就懂了,他捏緊了手指間的三粒芝麻,眼神冷下來,只短短一念之間,心中便已有了打算。

石友榮也瞧見了侯才良出來,他脊背一凜,撒潑更有底氣,竟直直朝著薛延衝過去,豎目道,“你還敢回來!我與你講,咱們今個這事情,不可能輕易作罷,要麼你賠我十兩銀子,再與我賠禮道歉,要麼,咱們就衙門見!”

薛延抬起臉,沉默一瞬,忽而笑了,問,“你敢發誓嗎?”

這話沒頭沒尾,讓人摸不著頭腦,石友榮錯愕,他眯了眯眼,“什麼誓?”

薛延笑呵呵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若是你耍花招訛我,你就頭頂流膿腳底生瘡,橫死街頭沒人收屍。”

“……”石友榮被他的一套說辭給唬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喝道,“你放屁!”

薛延笑意斂起,冷眼盯著他,“你也別怪我多心,酒樓裡最怕遇見的就是那種潑皮無賴,進門之前不知從哪裡抹一手老鼠屎,掰幾根蟑螂腿,再隨便點了幾個便宜菜式,將東西往菜裡一放,就開始賴皮賴臉地訛人。”

說到這,薛延又笑了,擺擺手道,“你可別誤會,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石公子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侯大人家的小舅子,怎麼能那樣不知羞恥,使這種下三濫的賤招兒呢。”

石友榮快要被薛延氣死,他手掐著腰,在原地轉了圈,又抬臉問,“薛掌櫃,客人在你的店裡吃出了髒東西,這就是你的態度?”

周圍聚著的人越來越多,侯才良將摺扇收起攥在手心,換了個姿勢,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門口處。

薛延說話客客氣氣的,“這樣吧,石公子,你一直說我這包子不乾淨,還拿著包子到處亂轉給人看,但到頭來也沒誰看清楚那老鼠屎到底長什麼樣子,茲事體大,影響聲譽,我也不能信你的一面之詞,對不對?你把包子拿給我看看,若你說的是真的,我便就按著你說的數目賠償,並且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你賠不是。”

石友榮警惕看著他,遲疑道,“說話算數?”

薛延負手道,“這麼多雙眼睛瞧著,這麼多耳朵聽著,還擔心我騙你?”

石友榮神色鬆動幾分,又多了些原來的傲氣,勾勾手指道,“那你便就過來看罷。”

離得太遠,周遭又充斥著竊竊私語之聲,侯才良根本聽不見石友榮在說什麼,直到瞧見薛延走進包子,又抬手碰了下,他才意識過來,眼睛瞬間瞪圓,低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他與薛延曾經朝夕相處過近兩年,見識過他的那顆七巧玲瓏心,見石友榮讓薛延接近了包子,心中便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旁邊人沒聽清侯才良在說什麼,小聲喚了句,“大人?”

侯才良咬緊牙關,喝了句,“閉嘴!”而後便就攏了大氅,急匆匆地下樓,往門口去。

然而他剛到人群邊上,還沒來得及擠進去,便就聽著了薛延懶洋洋的聲音,“石公子,你這眼神可是不太好啊,明明是幾粒黑芝麻,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老鼠屎了?”

侯才良心尖一跳,也不管體面不體面了,撥開前面擋路的客人,衝到一臉茫然的石友榮面前將包子拿起來仔細檢視……老鼠屎果真變成了黑芝麻。

他抿抿唇,猛地轉臉看向薛延,沉聲道,“你掉包!”

薛延蠻不高興地“唉”了聲,皺眉道,“眾目睽睽之下,你可不要胡說,紅口白牙,你是說得舒服了,卻毀了我的聲譽。”他看著侯才良,皮笑肉不笑道,“侯大人怎麼也是一縣主簿,可千萬不要失了身份,學那些市井無賴,刁蠻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