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成終於喚人; 魏媽媽快步進了內室,經過宋逸成身邊,腳步停了一下,低聲道:“世子爺,少夫人還小,您……”她嘆了口氣,趕去床邊服侍唐若瑾起身。
宋逸成好笑地看看魏媽媽,目光一轉,正好看見以琪不善的眼神,好嘛,這兩個本是他的人,服侍了小姑娘一年多,都改成心疼她了,好像他怎麼欺負了她似的。
他回身去看唐若瑾,她正推開魏媽媽要攙扶的手,自己下床,沒想到剛一站起來,就腿彎一軟,險些栽倒。宋逸成心中一緊,差點用輕功過去抱她。好吧,他確實是欺負了她的。
等到兩人都洗漱好,用完早膳,時間已經不早了。唐若瑾仔細照了照自己的妝容衣飾,沒有什麼不妥。宋逸成的臉出現在鏡中,唐若瑾回手偷偷擰了他一下,“等會兒還要認親呢,你非要一大早的……”
宋逸成的目光黯淡了一瞬,他附在唐若瑾的耳邊,低聲道:“若若,等會兒要是有什麼事,你不要驚慌,凡事都有我呢。”
唐若瑾疑惑地抬眸,認親會有什麼事發生嗎?哦,也許,杜氏會為難自己也說不定。
隨著宋逸成穿過慶國公府大大的花園,唐若瑾暗暗思量著,杜氏會怎樣為難自己呢?自己給她奉茶的時候,丫鬟會端來一杯滾燙的茶水,而杜氏故意不接手,讓自己燙著?或者,杜氏故意碰翻茶水,指責自己不恭敬?也或者,杜氏根本就不出場,就像昨天拜堂時一樣?
宋逸成的大手一直扶在唐若瑾的腰上,唐若瑾推了他幾下,他也固執地不肯鬆手。他不管有多少人在偷看,他只知道,小姑娘確實被自己欺負了,要不是她素來體力好,現在走路都要成問題了。
一直到了認親的大花廳外面,宋逸成才放開她,負手走在前面,唐若瑾做出一副恭謹的樣子,在他身側退後半步走得蓮步款款。
他們顯然來得有些晚了,大花廳裡已經有不少的人了,除了慶國公和旁支的親戚,杜氏也在場,而且還是一副精心打扮過的樣子。
唐若瑾想著不知道哪位先開口挑刺,指責她來得這麼晚。沒想到大花廳裡甚是安靜,連年歲小的孩子都悄悄地,她疑惑地掃視了一番。
跟來的以琪看著她低眉順眼的樣子,嘴角不易察覺地抽動了一下。主子向來冷若冰霜,再加上這次因為婚宴的事,主子內院外院都插手了,這府里根本就沒有人敢挑他的刺,當然也沒人敢挑釁他新娶的少夫人了。至於旁支親戚,還要靠著國公府呢,要是指桑罵槐地指責世子爺的少夫人,那不是和自己過不去嗎。
唯一會針對她的就是杜氏了。以琪的眼神又變得冰冷,杜氏,過了今日……
唐若瑾恭謹地給慶國公奉茶。慶國公給了她一個大封紅,叮囑了幾句夫妻和睦什麼的,現在他就只有一個兒子了,很是希望她能儘快給府裡添丁,最好三年抱倆,國公府急需人丁興旺。
唐若瑾做出新嫁娘應有的羞澀樣,謝過慶國公,又過來給杜氏敬茶。
杜氏接連失去了一雙兒女,精神和身體都垮了,精緻完美的妝容也不能遮住她的憔悴。她上下打量唐若瑾,眼神像刀子一般刮過。正當唐若瑾小心地盯著茶杯,想著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刁難時,杜氏伸手將茶杯接了過去,嘴角浮起一個詭異的笑容,唐若瑾心中一緊,難道她要不顧臉面,將茶水潑在自己身上?
杜氏俯首嗅了一下茶香,慢慢地將一杯茶喝了。
唐若瑾緊繃的身體放鬆,低著頭準備聽杜氏的訓誡。
杜氏好半天沒有說話,唐若瑾正暗自疑惑,猛聽得一聲尖叫,大花廳裡婦人們都叫了起來,唐若瑾抬頭一看,杜氏歪倒在椅子上,七竅流血,嘴角還兀自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宋逸成面沉如水,大步走到唐若瑾身邊,將她一把拉了起來,唐若瑾立在他的身側,心頭怦怦直跳,他來之前就說了有事也別驚慌,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此事?
藉著袖子的遮掩,宋逸成握住她的手,拇指在她柔膩的手背上摩挲一下,又放開了。唐若瑾的心奇異地安定了,有他在,不用擔心。
大花廳裡亂作一團,慶國公厲聲吩咐人去請府裡的大夫過來。其實不用大夫,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杜氏已經沒氣了。
大夫很快就來了,看見眼前的情形差點把藥箱給掉了。他顫抖著手上前一探,對慶國公道:“夫人……已經去了。”
慶國公壓著心頭的怒火,“你再看看她是什麼原因……”
大夫開啟藥箱,仔細檢查了一番,戰戰兢兢地回到:“夫人是中了毒,杯中殘留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