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婦一驚,哭天搶地地呼喊起來,跪行過來想求姚幼清饒她一次,還不等靠近就被人攔住往外拖去。
赤珠也被人拖著往外走,掙扎的比那僕婦還厲害,嘴裡還不停地喊著:“你們不能賣了我!我是王爺的下人,你們不能賣了我!”
可她的喊聲並未讓拖拽她的人鬆手,也沒能讓姚幼清猶豫。
她讓周媽媽把兩人的賣身契找出來待會交給牙行,就沒再過問這件事了。
周媽媽處置了這兩人後,又將府中其他下人聚集起來耳提面命一番,這才回到房中。
她進去的時候姚幼清正在練字,瓊玉在旁伺候筆墨。
她走過去代替了瓊玉的位置,笑道:“王妃生氣了?”
練字能夠平心靜氣,所以姚幼清雖然不是很喜歡,但每次生氣不開心的時候都會練一會,讓自己沉下心來放下那些不高興的事。
姚幼清握著筆的手停了停,嘆了口氣,道:“我只是不明白,季家怎麼會教出這樣的女兒。”
書香門第,百年世家,教出的卻是個不懂禮數不知廉恥的人,季家難道就是這樣的家風嗎?
周媽媽搖頭:“咱們姚家跟季家的往來雖不多,但以前奴婢也是見過季大小姐和季二小姐幾面的,”
“季大小姐賢良淑德,才貌雙全,相比起來她的妹妹確實不出眾,但也並未聽說過有什麼不好的名聲。”
“不過既然都是季家的女兒,一個端莊賢淑,一個寡廉鮮恥,可見跟她們自己還是有關係的,家風門第並不是全部原因。”
“這就好比……好比同一棵樹上的果子,有大有小有酸有甜,總是不能盡善盡美的。”
姚幼清想了想,點了點頭。
“季大小姐就是甜的那顆果子,季二小姐就是酸的那顆。”
周媽媽卻再次搖頭,故意打趣道:“要我看啊,季二小姐可不僅僅是酸,她是苦的那顆才對!”
姚幼清沒忍住笑了笑,瓊玉又忽然開口:“不對不對,她應該是被蟲蛀掉的那顆!”
房中的氣氛緩和下來,姚幼清也不再像之前那麼生氣了。
魏泓回來後得知白日裡的事,面色沉沉,對崔顥叮囑道:“告訴門房,以後季二再過來不用讓她進了,拜帖也不用遞進來了,直接退回去,不許她再踏入王府半步,更不允許她靠近王妃。”
他已經給足季二面子了,但季二卻得寸進尺,竟敢在王府裡公然訓斥他的王妃。
他自己都不捨得對那丫頭大聲說話,她又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做這種事?
崔顥應諾,正要吩咐下去,下人卻又告訴了他們另一件事。
聽說這件事之後,魏泓沒再讓崔顥立刻去傳話,而是先把已經被賣出去的赤珠抓了回來。
……
翌日,季雲婉來到上川之後頭一次被魏泓主動邀請過去。
魯家人興奮異常,當即準備了最好的馬車將她送了上去。
季雲婉心中隱隱覺得不對,但王府的人都已經來了,去不去根本由不得她。
她坐在車中一路惴惴不安地抵達了王府,在前院一處已經修繕好的小院裡見到了魏泓。
魏泓當時正在處理公務,聽到動靜收起手上的軍報,指了指房中的椅子:“坐。”
季雲婉依言坐了下來,問道:“不知王爺找我來有何事?”
魏泓並未說話,只是看了眼身邊的崔顥。
崔顥會意,立刻讓人將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帶了進來。
那人披頭散髮,滿身血汙,身上的衣物因為受刑而破破爛爛,根本分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季雲婉嚇得驚呼一聲,險些從椅子上掉下去。
“你……你們這是做什麼?”
魏泓冷聲道:“怎麼?不認識了?這可是你的熟人啊。”
隨著他的聲音,下人將那半死之人的頭髮拉了起來,露出其下面容,正是昨日還與季雲婉說過話的赤珠。
“這是我府上的下人,我聽說她和季小姐你關係很好,所以便將她送給你了,待會你把她一起帶走吧。”
說著便讓人把赤珠又帶下去,抬到季雲婉的馬車上。
季雲婉搖頭想要阻止,卻又哪裡能攔得住,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把人帶走了。
心中的不安以及種種猜測得到證實,她從昨日就一直沒怎麼停過的淚水再次湧了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你以前明明對我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