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成蘭便離開了偏殿,轉頭又對魏弛說了姚幼清因愛生恨的那番話,讓魏弛誤以為還有轉圜的餘地,哄姚幼清幾天,再挑選最近的一個吉日給她補辦一個“婚禮”。
魏弛病急亂投醫,就算不耐煩也會答應的。
十天內只要秦王派了人來,就一定會把姚幼清和姚鈺芝一起救走,根本不用她出手。
成蘭對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在姚幼清面前說什麼幫她救她父親根本就是騙她的。
若是宮外她或許還能想想辦法,宮內她可就真是沒轍了。
但秦王只要在意自己的王妃,就不會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威脅。
哪怕他跟姚鈺芝素有仇怨,為了這個他也會把姚鈺芝救走。
只是姚幼清當局者迷,太在意自己父親和丈夫之間的過往,想不到這點罷了。
成蘭自以為算無遺策,十天內一定風平浪靜,可沒想到魏弛急於讓姚幼清翻供,剛過了四天就提出要跟她“完婚”,還騙她說明日就是個好日子。
“秦王妃被關在宮內,陛下篤定她不知道哪日才是吉日,所以隨口胡謅這麼一句騙她。”
“好在秦王妃是個聰明的,沒有當場揭穿他的謊言,不然陛下必定猜出您在中間撒了謊。”
“只是如此一來……秦王妃怕是活不過明日了。”
孔嬤嬤皺眉說道。
當初長公主想出這個法子只是緩兵之計,讓陛下能等上十天,又不在這期間傷害秦王妃。
可他若真要跟秦王妃行房,那秦王妃必然是死也不會答應的,到時候要麼是陛下一怒之下殺了秦王妃,要麼是秦王妃不堪受辱自裁。
成蘭深吸一口氣,雙拳緊握,半晌後又無力地鬆開。
“我也沒有別的法子了,秦王至今沒來,說不定真如嬤嬤所說……他默許了。”
默許秦王妃去死。
孔嬤嬤嘆氣,正想安慰她幾句,卻見她忽然抬手就將茶盞摔在了地上,砸的滿地瓷片,怒聲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之後氣沖沖地回了內室,砰地一聲關上房門,也不知是在氣秦王,還是在氣別的什麼人。
……
宮人將姚幼清居住的宮殿重新佈置一番,外面看上去一點沒變,裡面卻插上了紅燭,換上了龍鳳被褥,掛上紅綢,儼然一副婚房的樣子。
姚幼清漠然地看著他們佈置這一切,一動不動,直至傍晚將近,宮女催促她換上嫁衣,她這才緩緩起身,卻並未去更衣,而是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
這宮裡的四方天空太小了,一點都不好看,還是上川的河流山川,熱鬧街巷更好看。
可惜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姚小姐,更衣吧。”
宮女再次催促。
姚幼清點頭,跟她走到了衣架旁,卻趁她去取嫁衣的時候,抬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抹。
白日裡她裝作不小心打碎了一個杯子,趁宮女不注意時偷偷留下了一片碎瓷片,一直藏在袖子裡。
只要狠狠地往脖子上一抹,她就可以去見母親和哥哥了。
可魏弛留在她身邊的宮女不止一個,那取嫁衣的宮女雖沒看到,另一個宮女卻不敢掉以輕心,時時刻刻盯著她,見她忽然抬手,怕有什麼不妥,立刻撲上去將她那隻手死死按住。
眼看著瓷片已經蹭到脖子,力氣小的姚幼清卻掙不過那宮女,只劃破了脖子上一點油皮。
她紅著眼睛掙扎,抬不起手便用脖子往瓷片上蹭,但其他宮女這時也反應了過來,一擁而上,硬生生掰開她的手,將那瓷片奪了過去。
幾個宮女又氣又惱,卻又不敢將她如何,只得苦口婆心地勸說她,試著讓她換上那身大紅嫁衣。
可姚幼清根本聽不進去,掙扎著一心求死,宮女總按著她也不是辦法,怕一不小心力氣大了傷著她,只好先將她綁上,然後派人將這邊的事告訴魏弛。
彼時魏弛本已打算過來,卻因一樁急事被人叫走了,和幾個心腹關在議事廳中不許任何人打擾。
宮女找不見人,不知如何是好,最後為首一人道:“先將嫁衣給姚小姐換上再說吧,總歸陛下交代咱們的差事咱們辦好就是了。”
說了讓姚小姐換上嫁衣,那她們就給她換上嫁衣,至於姚小姐自己願不願意,等陛下來了親眼看看就知道了,也怪不得她們捆綁強迫她。
其他幾個宮女點了點頭,幾人合力給姚幼清換上了嫁衣。
姚幼清掙扎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