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用手心摸了一次,又用手背去摸,最後又把額頭探過去碰了碰,才略略安心,“只是有點燙,我去打盆冷水給您擦擦,若一會兒更加嚴重,那就一定要請大夫了。”
“好,聽你的。”
柳兒出去端來冷水,絞了條巾帕敷在她額頭上。
薛靜姝舒適地嘆了口氣,輕聲道:“柳兒,你聽見剛才夏嬤嬤的話了嗎?”
“聽到了,小姐,陸公子是……”
“是皇上,他還是皇子時,排行第六。”
柳兒驚道:“皇上來了?他來做什麼?”
薛靜姝搖搖頭,“大概有事與祖父相商,祖父讓我去見客,我沒去,柳兒,你說我做得對不對?”
柳兒想了想,道:“小姐,皇家的規矩我還沒學全,不知這種事該怎麼辦,不過我知道尋常百姓家,男女之間親事還未定下時,若頻繁見面,是要給人說閒話的。況且皇上來府上,又沒讓人知會你,顯然不是來找你的,既然如此,就更不該去了,不然他心裡會怎麼看你?雖然皇上地位尊貴,可也沒道理讓咱們上趕著呀。”
薛靜姝感嘆道:“是啊,這麼簡單的道理,祖父卻不懂。”
或許他不是不懂,只是為了達到目的,把一些東西拋下了而已。
柳兒見她情緒不高,便道:“不說這個了,小姐,等我把兔子養肥一些,再生幾窩小的,咱們讓廚房烤兔子吃吧!”
薛靜姝原本滿腔惆悵,一聽她這話,頓時就噗嗤笑了,“我看你養得那麼盡心,以為你是真心喜愛,哪想只是惦記它們的肉。若讓婉婉她們知道,該哭鼻子給你看啦。”
柳兒嘻嘻笑道:“以前在山上我就想養了,可是師父不讓,小姐你不知道我饞雞腿饞了多久呢。”
“你呀,”薛靜姝失笑,“淨想著吃,也不知東西吃哪裡去了,既沒見你長肉,也不見你長高。”
柳兒指了指腦袋,“都補在這裡了呀。”
“厚臉皮。”薛靜姝笑她。
柳兒搖頭晃腦,“臉大吃四方呢。小姐,你睡會兒吧,我在這守著。”
“嗯,好。”薛靜姝閉上眼,嘴角還帶著幾分笑意,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柳兒見她入睡,輕手輕腳走到外間,守在門外。
夏嬤嬤走後沒多久,又返了回來,這次身後還跟著個人。
柳兒看那人,面白無鬚,瞧其樣貌看著有幾分彆扭,稍一疑惑後很快想清,這怕是宮裡的公公。
她起身,在兩人開口前對夏嬤嬤道:“嬤嬤,小姐發熱了,眼下正睡著。”
夏嬤嬤半信半疑,方才看還好好的,這會兒就發熱了?別是裝的。
可就算三姑娘真是裝的,也沒她一個下人質疑的份。現下整個府裡,甚至整座京都,誰不知道三姑娘以後要做皇后,是薛府的依靠?連老太爺老太君都得捧著她,誰敢和她說個不字?
她只得擔心道:“三姑娘病得重不重,要不要去請個大夫來?陸公子聽說姑娘身子不適,特地讓人來過問呢。”
柳兒看向那位公公,微微福了一禮,“陸公子有心了,小姐沒有大礙,或許睡一覺就好了。”
那公公點點頭,嗓音略顯尖細,“既如此,就不打擾薛姑娘休息了。”
他們兩人正準備離去,屋內傳來薛靜姝帶著睏倦的聲音,“柳兒,將櫃子裡的香交給這位大人,請他轉交陸公子。”
“是。”柳兒忙去把之前做好的香餅盒子拿出來。
她見夏嬤嬤眼睛一個勁往盒子裡瞟,為了堵她的嘴,免得她私下說閒話,索性把盒子開啟,讓她看個清楚,大大方方道:“這香是陸公子邀小姐做的,請大人幫忙轉交。”
那位公公雙手接過,恭敬道了是。
等兩人離開,柳兒進屋給薛靜姝餵了杯茶,摸摸她的額頭,還是微微發熱,“小姐,要不要請大夫?”
薛靜姝皺著眉頭,幾分苦惱,“再等等,大夫開的藥太難喝了。”
柳兒樂道:“你還說我像小孩呢,自己也沒好多少,這麼大還怕喝藥。”
“說得好像你不怕似的,幾個月前是誰拿一整碟糖漬薔薇配一口藥的?”許是在病中,薛靜姝難得帶了點孩子氣,不服道。
柳兒強自辯解:“是碟子太小了,只夠兩口的。”
“是是是,都怪碟子太小,下次應該拿個腳盆給你滿滿裝上一盆才夠呢。”
柳兒吐吐舌頭,無話可說。
午飯柳兒請芸香端到屋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