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笑了笑,沒有做聲。紀無咎是聰明人,單看流月的這張臉,就知道自己不能跟她走得太近,她這張臉啊,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過了兩日,遲遲在花園中設了宴,把一直晾在後院的流月叫了過來。流月給她行了禮之後她便讓人家坐到了她身邊的椅子上,笑道,“本宮這段時間精神不濟,怠慢了姑娘,還請姑娘莫要見怪。”
她堂堂一個公主,能這麼說話流月當然感到受寵若驚。忙說沒有沒有,遲遲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順著說下去,而是說回了流月進京找的那個人上面。“這段時間本宮也讓身邊的人幫姑娘問了一下,姑娘的這位恩公,想必是個大人物呢。”
流月一怔,有些不明白為很麼萍水相逢的遲遲會為她做這些,看穿她眼中的疑惑,遲遲笑著解釋道,“不瞞姑娘,姑娘面容與本宮的一位故人十分神似,見到姑娘的第一眼本宮便心生親切,故而想要與姑娘多親近親近。”
流月心中狂跳,能被長公主殿下稱作故人的人,想來是非富即貴的。她又與那人如此相似,話本子裡碰到這樣的情況,她的身世都有一番大文章,莫不是她原本不是什麼教書先生的女兒,而是什麼富貴人家流落民間的小姐?如果是那樣,那她的身份可就跟現在完全不能等同了。
流月抬起頭來,笑著問道,“不知殿下那位故人,究竟是什麼人?”見遲遲目光朝她看過來,流月連忙解釋道,“殿下說她與我有幾分相似,我心中也微感好奇,不知道是否有幸,能見她一面呢?”
遲遲嘆了一口氣,說道,“怕是見不著了。”見流月朝她看過來,她說道,“那位故人,便是本宮的婕妤嫂嫂,前陣子生孩子沒了,本宮皇兄還傷心了好一陣子。”她轉頭看向流月,續道,“她是皇兄最寵愛的妃子,才情性格無一不是萬里挑一的上上之選。如果不是生孩子早夭,還不知道她將來會有多大的福氣呢。”
流月心頭狂跳,她隱隱感覺到,遲遲跟她說這些話的深意。她不可能毫無緣由地就說這些,況且,這個人跟自己又是如此相似。。。。。。皇帝、宮妃,甚至是將來皇帝的生母,這些名詞,是她一輩子都不曾接觸到的,倘若不是因為這張臉,又偶然認識了遲遲,恐怕她終其一生都想象不到原來她還能跟這樣的大人物如此接近。
又聽那邊遲遲嘆了一口氣,“說來也是情深不壽,本宮皇兄如今不過二十多歲,正是大好年華,卻因為婕妤嫂嫂的離開一蹶不振。本宮時常在想,要是能有一個和婕妤嫂嫂一樣的解語花在他身邊寬慰他勸解他,是再好不過了。只可惜,這樣的人少之又少。”她目光一轉,移到流月身上,笑道,“直到本宮遇見了姑娘。”
她看向流月,目光中不自覺地帶了一絲壓迫,“姑娘,如今有個大好機會放在你面前,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伸手?”
流月下意識地低下頭,避開遲遲的目光,說道,“民女。。。。。。民女不知道殿下在說些什麼。”
這麼明顯她還不知道嗎?遲遲笑了笑,“那本宮就把話挑明。”她續道,“本宮要為皇兄找一個善解人意的美人兒,看姑娘很適合,只是不知道姑娘願不願意?”見流月低頭不語,遲遲又說道,“你應當知道,本宮是皇兄的胞妹,是他最寵愛的妹妹,你若是由本宮送進宮裡,將來這滎陽長公主府就是你的孃家。也因為本宮,皇兄無論如何都要高看你一眼,你跟後宮那些女人,從一開始就是不一樣的。”她睨了一眼流月,這個時候身上才隱見長公主的威嚴,“你可願意?”
想了想,她覺得還是要說清楚,“當然,你若是不願意,本宮也不勉強。你若是想出京,本宮給你送上盤纏,你若是想在京城紮根,本宮幫你想辦法找到恰當的營生。不過要先告訴你,你的那位恩公不用找了,他是皇兄身邊的人,就憑你這張臉,他就不可能接近你。”
流月一怔,瞬間明白過來。是啊,若是真的像長公主說的這樣,她長得像死去的宮妃,那位紀大人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把自己留下來。她這張臉放到任何一個官員家中,都是一方利器,沒人會那麼笨的。
長公主殿下高高在上根本用不著騙她。她說要給自己找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也一定能辦到,但還有什麼安身立命的地方,比皇宮更好呢?流月眼角的餘光朝長公主府的花園裡看了一下,這裡已經是如此精緻富麗了,若是進了宮,還不知道比這好多少。還有那位紀大人,他之前就不曾看過自己一眼,倘若等將來自己成了宮妃,成了皇帝的寵妃,他還會不會像之前那樣呢?
像是受到了什麼蠱惑一樣,流月站起身來,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