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以朕的性子,定會雷聲大雨點小,赦免了你們今夜的大罪。到了那時,朕豈不是無意中又賣了一份天大的恩情給葉非秋。恩情如火,給多了,自然有一日能融掉寒冰。若葉非秋真能效忠於朕,不入歧途,那大好前途於他而言,還不是如囊中之物?”
皇帝所言和我所想分毫不差,可我面上仍淡淡道:“臣妾沒有陛下想得這麼多,臣妾更不知陛下會如何懲處葉非秋。”
皇帝笑著道:“朕自然是按皇后的想法,讓他平安無事地滾出了宮,只不過小懲定還是有的,不然這戲就太容易穿幫了。”
說著,他又收住了笑,不悅道:“雖然皇后是想幫朕,可不論怎麼說今夜你還是算計了朕。”
我微笑道:“黑市那夜,陛下明明掌控了一切,不也一樣瞞著臣妾,讓臣妾擔心嗎?”
他一時語塞,片刻後才道:“既然如此,朕今夜就忘了這事,你也忘了黑市的事,就當我二人扯平了。”
我不答,隨即喚來了宮人替我二人更衣。
皇帝今日批摺子許是真批乏了,上床後很是老實,連手都不敢伸出來摸我一下,彷彿回到了過往七年的日子,一時讓我極不習慣。
我未忍住,打破了沉默。
“明日休沐日,不知陛下可有什麼安排?”
他想了想道:“不管有什麼安排,先等朕睡到日上三竿再說。”
我白了他一眼,冷道:“懶。”
他哼道:“好不容易等到一個休沐日,朕睡個懶覺怎麼了?”
我淡淡道:“陛下睡吧,陛下睡的時候臣妾就出宮了。”
他聽後一驚,忙追問道:“你要出宮去哪兒?”
“臣妾打算回府。”
自我入宮後,小崔府便成了一座空宅,他自然知道我說的府不是小崔府,而是崔大將軍府。
他皺眉道:“皇后要省親,為何不提早和朕說,朕好讓人安排。”
“臣妾不打算擺駕,不知陛下能否恩准臣妾微服前往?”
皇帝不悅道:“說得就跟朕不準,皇后就會不去似的,你決定了的事,誰能讓你改變主意?”
我的頭蹭到了他的肩膀上,柔聲道:“陪臣妾一道去。”
皇帝聽後愣了許久,似才反應過來,道:“皇后方才說什麼?”
“過往七年,陛下雖恩准臣妾省親,可卻從未像尋常夫婿般陪臣妾一道回過府,所以臣妾希望陛下明日能陪臣妾一次。”
他聽後默然了許久,才道:“朕這個女婿當得確實不大稱職。”
“陛下是天子,自然不能等同於尋常人家的女婿。”
他輕輕撫起我的青絲,道:“好,明日朕陪你回府,當一回尋常人家的女婿。”
我柔聲道:“把景真和景善也一同帶上。”
“都聽皇后的。”
我想起些事,不放心又交代道:“明日回府後,臣妾會和姨娘話家常,說些女人間的閨房話。到了那時,臣妾希望陛下能帶好景真景善,不要讓他們生出些什麼亂子。”
“這還不簡單,到了那時,兩個小兔崽子要是不聽話,不懂規矩,打就是了。男孩子不能養得那麼金貴,就是不打不成器,反正朕從小就是被娘和師父打大的。”
我面色一沉。
皇帝趕忙補救道:“不打不打,就算要打,也等我們回宮後再說。”
我聽後面色緩和了些,又道:“景真懂事,景善有他的皇兄護著,所以他們二人都不是最讓我不放心的。”
皇帝奇道:“那皇后最不放心誰?”
“你。”
他不敢置通道:“我?”
隨即他瞧著自我感覺極其良好,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讓人不放心的?”
誠然,皇帝在朝堂上是英明的君主,在後宮中也能持有帝王應有的威嚴。可一旦他微服出宮,便如脫韁的野馬,奔襲之間,放飛之際,又會變作七年前那副傻樣。
在我同他為數不多的幾回微服裡,他每回都免不了要丟我的人,現我的眼,就像那日在黑市前被攔下那般。除了丟人現眼外,他還會鬧出不少笑話,好比把漱口水當茶喝了,諸如此類。
想到此,我語氣冷淡道:“你不要面子,可我要,孩子們也要。所以你明日可別再鬧出什麼笑話,惹出什麼是非。否則……”
他聽我語帶嫌棄,明亮的雙目含了幾分委屈,不滿道:“否則怎樣?”
我再難以隱忍,翻身將